第24章 风暴
“喂…侦探，我是黑客。”
这是方栓从耳麦中，听见黑客说的第一句话。
“咱们打个商量，海眼之泪归你，甜果归你，你放我走。”
这是方栓从耳麦中，听见黑客说的第二句话。
“…你觉得可能吗？”
“三…”
黑客可不跟方栓说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他心里明白的很，自己不需要讨价还价，底线从一开始的谈判就已经拿了出来。他要的，只是对方的抉择。
“二…一…”
※※※※
时间是公元2135年6月10日，凌晨2点14分。
地点是金沙港海港警局，刑侦科办公室的沙发。
人物是…嗯…
“你们大晚上不睡觉的，干嘛？”
甜果睡醒了，坐在软绵绵的沙发上面。双腿乖巧并拢，兰花指翘着，端起一杯咖啡细细品尝。
她有些不能理解。古石义也就罢了，方栓也就罢了，为何连看起来乖乖巧巧，是个大家闺秀的步眠小姐，也瞪大了眼睛盯着自己瞧？
脸上有白菜吗？
“那个…”
这种场合方栓和步眠都不适宜说话，于是古石义首先捏住了自己的耳朵，其次小心翼翼犹犹豫豫措辞：
“果儿，没关系吧？你要是想哭，觉得自己拖了团队的后腿，成为人质和筹码，放走了穷凶恶极的罪犯，不晓得将来会有多少人会死于非命，不晓得会有多少幸福美满的家庭因此破碎…不晓得…”
“喂！说什么呢！”
虽说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这道理终归是不好听。
甜果脸一沉，将抿了一口的咖啡放在小桌上，翘起二郎腿，双手抱住膝盖，冷声道：
“看见我吃瘪，你们就这样幸灾乐祸吗？三年前的爆炸案、两年半前的碎尸案、一年前的诱拐…我做了这么多事情，到头来，你们就记住了最没办好的这件事情是吗？”
话虽是这样说，可是——
那双雾蒙蒙的眼眸，回到了雾蒙蒙之间；
那颗星夜下的牡丹，她的心结被打开了。
眼波生出涟漪，就仿佛是凌晨两点山间的浓雾，万种柔情纳在其中。起初是一点绚烂的白色，缓慢在夜雨中打开。丰满的花瓣，柔软的花蕊，窗外“淅淅沥沥”再次下起雨滴，她在心田的花海哭得泣不成声。
“真，真是的…哪有…哪有你们这样安慰人的…
一点…一点都不讲道理！…”
古石义忙着递纸巾，嘴里面不停解释。但是甜果不听他解释，反正就是哭，哭个不停。
方栓和步眠对视一眼，耸了耸肩膀，露出会心的笑容。
心里面不禁回忆起两年半前，自己一意孤行中了碎尸案主犯的埋伏，被当成人质和甜果交换，而后将罪犯放走。那时自己也是这样…然后被一顿严刑拷打，泣不成声。
但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
这就是金沙港海港警局，属于刑侦科和法医科梦幻联动的日常。
他们的友谊，是金三角。
※※※※
时间已经很晚，但一来做刑侦的都是夜猫子，二来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尤其是，这是金沙港警局三人组第一次和黑客有正面交锋。
虽说结局仍是放虎归山，但是黑客来的时候是好好的，走的时候衣衫褴褛，裤衩子都不一定是好的。从黑客的角度来看，无疑是血亏。
罪恶血亏，那正义就是血赚。
所以，血赚三人组都没什么睡意。至于步眠，在回到警局以后便被方栓安排休息去了，休息了半个晚上，熬夜能力也是杠杠的。
“黑客怎么把你骗了的？”
24小时营业的咖啡馆，熟悉的处于澄黄色灯光照明下的四张座椅。
四人听着窗外的“淅淅沥沥”、听着壁炉的“噼里啪啦”，又在这间美式咖啡馆聚会。
方栓他们喜欢在咖啡馆聚会，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以前警察局有个无所不在的阿尔法，三人聊天没个正形，和太古板严苛的阿尔法合不来。现如今阿尔法辞世，古云天入住警局…
嗐，那对于古石义来说是亲爹、对甜果来说是公公、对方栓来说就是跟步眠吵过架，不晓得会不会穿小鞋的古怪大叔。那老爷子严厉不严厉不晓得，总之身份摆出来，就更加不自在了。
故而又是熟悉的咖啡馆，这里卖咖啡，也适合熬夜人士。
“骗？”
“是啊，不是骗，难道还能是你主动束手就擒？”
“也差不多…”
甜果珉住双眉，喝了口奶茶，细细回味在浓尘迷雾的葫芦崖，发生的一切…那个长相和方栓一模一样的青年，那种说话同样不着边际的调调…
她抬起眸，看向方栓：
“你把胡子刮了。赶紧的，我记得前台那里有刮刀，你去借一个。”
步眠悄悄咪咪说：
“不…不用借，我准备着有…唔，老师，这是你五年前留在城堡的剃须刀。因为是典藏款所以质量很好，还能用，现在貌似还增值了，要不要再买一个凑一双？好事成双？”
“…”
还祸不单行嘞！
方栓摸了摸还算光洁，起码刺到小孩子，小孩子不会哭得特别撕心裂肺的下巴。努了努嘴：
“刮胡子干嘛？现在应该不怎么需要我卖肉吧？”
“呸！说什么呢！”
甜果一拍桌子，想揪住这口无遮拦家伙的耳朵，但是余光瞥见被拍桌声吓住，立马躲在方栓身后的步眠。想了想古人说得好，打狗还要看主人，便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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