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香风 3
暮色下燃起了一片云。
西面的坊市发生火灾，一长列“乌啦啦”的红色消防车出动。葫芦崖离那边略远，且视野被山峦阻挡，根本看不清楚火灾的详细情况。只能看见一片火烧云从地面蔓延至天际，于是天空出现这样的景色：
「慵懒而有些忧郁的白云，软绵绵趴在阴暗的天空；
底下是灼热的暖炕，背上，是金色的棉被。」
“栓子，云兰坊市外围森林发生了火灾！多处着火点同时点燃，应该可以肯定是人为！”
“我知道。”
“爱丽丝传来消息，幸运的是没有人员伤亡。火警根据火焰蔓延速度做出判断，出动23辆新型消防车，应该能…不好！发生了爆炸！”
“嗯，我知道了。老古，不要管云兰那边的火焰，把重心放回我们内心的火焰，黑客就要到了，要让他有来无回。”
“你…”
古石义下意识会这样感觉，方栓有事情瞒着自己。
与之前讲述黄远江案件、克隆人案件的那种难言之隐情绪不同，这一次方栓带给古石义的感觉，是在生硬地扯开话题。黑客现在既然没有到，那么扯一点闲言碎语有什么关系呢？栓子本来就是一个随和的性格吧？
更何况，怎么看黑客出现在坊市，趁乱逃掉的几率都更大吧？
古石义略微措辞，试探道：
“你说…既然发生爆炸，会不会是黑客在那边做好的准备？你们这些聪明人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既然黑客敢闯陷阱，那么配合爆炸，从混乱的坊市逃离是最好的办法吧？”
聪明人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吗？
方栓看了他一眼，心里面万千念头只化成一句话：
“老古，没有人员伤亡的话…”
他的神情略微钝涩，古石义连忙问，似乎这个答案很重要：
“怎么了？”
方栓看向葫芦崖的入口位置，隔着很远很远的地方，一些埋伏的爆炸物陷阱已经被触发。
古石义顺着方栓的目光看过去，起先是看见一道亮眼的白光，接着才听见“轰隆隆”的雷鸣声。
他将不可思议的眸光转向方栓，聪明人不打无准备之仗，他是什么时候布置的这些炸药？从昨天，还是从早上？
古石义现在什么都明白了，火是方栓放的，目的大概就是黑客存在什么禁忌，使得他无法穿越灼热的环境吧。否则又是火焰又是爆炸，混乱的场景黑客没有理由不去。
古石义也明白了，方栓做事情的底线，是没有人员伤亡。
或者说，这是目前的底线。
“轰隆隆…”
爆炸声的余响还在继续，里面不乏充斥着一些小的爆炸声，似乎是个连环爆炸的陷阱。
方栓皱了皱眉，道：
“多了。”
他看向在身边做着热身动作，双腿轻轻跳动，保持身姿轻盈的甜果：
“果儿，这里到葫芦崖入口有十里地，按照声音传播速度，爆炸声从那边到这边大概是16秒。我布置的炸药是一次性的同步炸药，不会出现余响声，在第17.0秒、18.7秒、19.0秒的三次爆炸声可以推算，这些爆炸声是黑客引起的。”
“好复杂。”
“不复杂。这其实是个好消息…他在借用炸药的力量抵消炸药的力量，他受伤了…
果儿，等下无论你看见什么都不要相信。记住这句话，我们三人守在出口，爱丽丝三只机器人守在入口，在葫芦崖内部出现在你眼前的无论长什么模样，都是黑客。
还有…注意安全，切记安全。”
※※※※
术业有专攻，侦探负责心脏、法医负责善后、而打手负责打。
葫芦崖的内部山壁充满着铁矿石，这里在上世纪是当作矿场在开采，最后挖出葫芦的形状。之后的市委搞了一些绿化运动，又逐渐变成了旅游景点。
在这里磁场会受到矿石的影响，导航和雷达都不是很准，这也是方栓认为黑客会从这里逃离的原因之一。
“知道了。”
甜果浅浅应了声。
在四人交谈的这段时间，那遥远的烟尘在爆炸的冲击力下，已经席卷过来。黑色的天幕往下沉，碎土块与杂草根在耳边擦过，就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弃的心境一下出现，这里就是灾难，葫芦口是唯一的宣泄口。
“我工作去了…我不在，你们注意安全。”
和剩下的三人这样吩咐后，说不清是烟霾吞噬了甜果，还是甜果迎接了灾难。总之，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沙尘暴中，进去寻找黑客的下落。
这是她的工作。
“甜果姐姐没问题吗？”
“没问题。”
见到步眠有些担心，方栓淡淡和她解释：
“在外骨骼普及的新世纪，许多警务人员都会借助这种金属装置强化自身的战斗力。随着2128年海纳公司推出最新代的纳米外骨骼，因存在纳米锲合度的说法，因此海纳公司编写《新世纪武装公约》一书，来注明每一层锲合度，能开发多少纳米外骨骼的能力。
而果儿，她与2135年的第七代纳米外骨骼的锲合度是…百分之百。”
※※※※
褐色的沙暴中，不断有橘红色的火苗出现。爆炸还在继续，被炸飞的草地不断增多，视野的能见度越来越差。
“别让我抓住你，不然…哼哼！”
甜果得意洋洋哼了几声。
第七代纳米外骨骼别名叫做「亚当肋骨」，意为神灵赏赐之力。身为和亚当肋骨罕有的百分百锲合者，甜果在之前的案件中因为脑细胞不够用受够了白眼，现在到了能一展身手的时候，可算是能秀秀优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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