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这一次，叶观武没有再做梦，也没有连上小烈酒的记忆。他从一片难耐的晕眩感中醒来。
倒映在他眼中的天花板还算熟悉，但他的脑子好像也糊涂了，愣愣地看了好一会儿，也没认出这是哪儿。扭头一看，亚瑟就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不知为啥，他把电视的音量给关了，纯粹是看个画面，而且还是没有字幕的电视广告。
他在，叶观武的心就放下来一半。他想喊一声，嗓子却无比嘶哑，发不出声音来。
不仅如此，整个身体都酸痛无比，有种高强度运动后，肌肉溶解的感觉。说实话，这种体验，他已经很久没有尝到过了。若水馆对弟子们固然有训练日程，但那都是循序渐进的，慢慢加大训练量，不会出现那种几天之内玩儿命练，导致体力透支的情况。十年练武，叶观武的体力阈值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领先常人一大截了。学校里的什么八百米、一千米，那都不叫个事儿。
“咳……咳咳咳……”
他喘了两口，四肢连抬都抬不起来。那一发击坠陨星的攻击，像是榨干了他所有的体力。
“哦，你又醒了？”因为没开音量，亚瑟很快就注意到了叶观武的动静，“你怎么样，还行吗？”
“呃……还好……还有口气儿呢。”一张口，叶观武才发觉自己的声音何其嘶哑，简直像吞了块炭，“我昏迷了多久？”
“没多久，咱们是晚上行动的，你睡了差不多八个小时，现在是早上九点半。”尽管挂钟就在墙上，亚瑟还是习惯看他那块装饰精美的古董怀表，“说实话……你到底怎么办到的啊？那么大一块陨石，眼瞅着要砸到脸上了，我就看见一道光穿过去，然后……砰！！”
他比了个爆炸的手势，神色在惊讶之余，还有那么点儿兴奋。
“……我作弊了。”叶观武却远没有他那么高兴，而是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说道，“现在这状态，就是作弊要付出的代价。”
“作弊？”亚瑟愣了半晌，“什么意思，那道光不是你发出来的吗？”
“是，但……你知道‘预支’吗？我提前预支了未来的力量，才会这样的……咳咳……”他只觉得身体被什么东西掏空了，使不出力气，甚至连抬一下胳膊，或者动一动腿都难，“昨天晚上，最后怎么收场的？”
“没怎么，糊弄过去了。”亚瑟耸了耸肩，“那个莫太封最后也没现身，你师父把搜捕他的范围又加大了一圈。女疯子被送回看护中心，由超人科的干员们严加看管，好像还在统计昨晚的受灾情况……”
“这是怎么糊弄过去的？”叶观武百思不得其解，“所有人都看到了呀！”
“说实话，我一开始也没想通。”亚瑟问道，“假设你是个普通人，看到一颗流星朝城市掉下来，伱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
叶观武恍然大悟，随即松了一口气。
亚瑟拿起遥控器，换了个稍微正经点的频道，便是在播放昨晚的事儿。甚至都不需要编借口，因为全城人都目睹了流星的坠落，这就是个现成的理由。要不说穿了，谁会知道它是从天上掉下来，还是某位从者以生命为代价，从鬼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召唤出来的呢？对圣杯战争一无所知的普通人，想一辈子都不会想到后者。
至于击溃流星的那道光束，其实，压根都没多少人注意到——一般市民那会儿都忙着逃命去了，怎么可能会有人注意到，数秒不到的功夫里，有一根细小的蓝紫色光束，击穿了这颗即将砸在他们脑袋上的庞然大物？
对此，官方的解释是，他们动用了某种先进的防空武器，将陨石击落。因为过于先进，且涉及到国家安全机密，这项武器的具体型号、数值，不对外公开，只知道有这么个东西就行了。
从头到尾，这是一场被人力克服的天灾，压根没有神秘现身的余地！
“呼……”
意识到圣杯战争的隐匿性没有被打破，叶观武松了口气，仿佛卸下心头大患一样，重新躺倒在沙发上。
但，一阵隐隐约约的不安，却席卷上他的心头。
“亚瑟……”
“嗯？”
“现在，从者……只剩下五个了。”
亚瑟神情一僵，也变得凝重起来，叶观武很直接地道出了他隐约烦恼，却没有去细想的事。
排除掉了两组带有敌意的从者，剩下五人，都已经聚在一个同盟下，是并肩作战过的战友。但是，愿望终究只有一个，没有了外敌，这个同盟将会走向何方，谁也说不准。
没有人会把愿望拱手相让的，至少，这不符合亚瑟对人性的认知。一场风暴，也许正在暗处酝酿着。
问题是，它将在什么时候，以什么形势开始呢？
————
“好渴。”叶观武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能不能帮我弄杯……”
……
“嗖————”
听到锐器破空的声音，亚瑟的眼神瞬间警觉起来，看都不看，直接掏出左轮。
“砰！”
无视野的一枪，击中了凌空飞过来的杯子，水撒了一地。看着地板上的玻璃碎片，两人面面相觑，半晌，叶观武拖拽着病体，用嘶哑的声音喊道，“亚瑟！你……你疯啦？这栋楼隔音很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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