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在最前面的冲锋艇瞬间被撕成了碎片，趴在船头的百夫长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化作了碎肉。
油箱被穿甲燃烧弹打中起火，如同打火机一样，在海面上炸成了一团燃烧的火球。
紧接着是第二艘，第三艘，第四艘……
即便剩下的冲锋艇已经在第一时间散开，仍然在短短半分钟的时间里，被那挺四联装机炮射爆了一半。
面对着那怒吼的狂风暴雨，剩下的水兵再也提不起追击的勇气，纷纷掉转航向朝着自己人的方向逃窜。
看着那些已经逃出机炮射程的冲锋艇，和抱着救生圈在海上瑟瑟发抖的落水士兵，尾巴没有继续朝着他们扫射，只是还不尽兴地咂了咂舌头。
“啧，太弱了！”
以对方的专业程度，营救这些落水的士兵怕是得花不少时间，后面那两艘战舰大概是追不上她们了。
大角鹿神保佑。
愿他们的友军能在裂齿鲨或者其他变异海兽闻到血腥味儿之前赶来。
这里已经远离了婆罗行省的地界，驮日神牛大概是庇佑不了他们。
不过，就算没有赶上，她也不会同情那些家伙。
尤其是在见过了金加仑港和千柱之城塔桑的状况之后，她只遗憾没能救下更多的人……
望着远处已经消失的船影，松了口气的斯斯打了个哈欠，忙活的汗流浃背的水手和严阵以待的佣兵们也总算放松了绷紧的神经。
“感谢沙海之灵的庇佑……”一名雄狮王国的佣兵虔诚地跪在了地上，朝着起起伏伏的海面祈祷。
一旁来自驼峰王国的佣兵看着那家伙撇了撇嘴角，忍不住嘟囔了句。
“沙海之灵可管不到这，你不如感谢银月女神的使者。”
已经能听懂的芝麻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祈祷的佣兵则压根儿没有理会那家伙，嘴里自顾自地念叨。
几名来自清泉市的佣兵，则是帮着船长肉肉——也就是那只大白熊，把摆上甲板的火炮推回了船舱固定上。
尾巴也去了船舱。
不过她没有跟着一起去仓库，而是去了最下层。
这里曾经是货舱，不过此刻却被打通隔断，改造成了装人的大通铺，并且加装了通风口。
将近一千名逃离婆罗行省的难民挤在这里，塞满了两层船舱，其中大多是女人和孩子，而且还是被清洗的月族人。
婆罗行省号称千族之地，据说生活着上千个氏族部落，各个氏族有着不同的信仰。
如今统治婆罗行省的是西岚王朝，王族拥有日族人和牛族人的血统，因此日族和牛族便成了婆罗行省的上等氏族，而他们共同信封的驮日神牛也因此成为了帝国的信仰和象征。
由于日月相克，日升则月落，月族的存在对于西岚王朝而言意味着不祥，月族便由此而成了下等氏族。
而同样也是因为这个荒诞的理由，拥有月族血统的幸存者便遭到了清洗，被贬为奴隶。
虽然尾巴直到现在依旧困惑，婆罗行省的人究竟是如何从人群中精准确定一个人的血统。毕竟在她看来，他们其实都长得差不多，至少没有威兰特人那么明显的特征。
但不管怎么说，他们确实做到了。
或许他们有自己的一套办法吧。
铁门打开。
一双双眼睛立刻紧张地看向了门口，在确认来人不是西岚帝国的追兵之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一个半大点儿的小姑娘从母亲的怀里钻出，啪嗒啪嗒地跑到了尾巴的身边，捏着她的衣角不松手。
看着那张令人心疼的脸，尾巴伸手揉了揉那孩子乱糟糟的头发，轻声细语地安慰道。
“别怕！肉肉号一定会把你们送到安全的地方的！”
这时候，斯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那声音中带着一丝疲倦和慵懒。
“……我们可能去不了银月湾了，想都不用想，那些人肯定会在银月湾附近的海域等我们。”
尾巴试图出主意道。
“唔，把旗帜撤下偷偷地进去呢？”
斯斯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虽然我觉得那些人不怎么聪明，但你觉得他们是瞎子吗？肯定会登船看看的吧。”
她们和佩特拉城主的交情不错，不过佩特拉城在驼峰王国的最北边，而即便芝麻糊的猫耳在人均猫奴的4号绿洲非常好使，但想要让已经世俗化的银月城为她们护航也是不可能的。
事实上，驼峰王国在极力避免掺和到婆罗行省的地区事务中，就算她们在银月湾成功靠岸了恐怕也未必安全。
这是她在金加仑港调查到的情报。
虽然也加上了一些她自己的推理，但基本上就是这样了。
尾巴吃惊地看了她一眼。
“噫！那些家伙这么执着的吗？”
斯斯叹了口气，耐心地说道。
“一个青壮年奴隶至少可以卖1000第纳尔……都不说咱们干的那些事儿了，你知道你抢劫了他们多少钱吗？”
有时候她甚至不禁怀疑，西岚王朝对月族莫名其妙地迫害，其实也未必是信仰的问题。
搞不好那只是个方便的借口罢了。
而真正的原因其实是那儿的人们希望能合法的抢劫。
反正在她看来，那些所谓的上等氏族的家伙没一个好东西，就连看向她的眼神都让她觉得倒胃口。
尾巴心虚地算了下。
“呃，一……一百万？！”
斯斯：“怕是不止哦。”
注意到了斯斯脸上的为难，裹着长袍的女人走了过来，牵着孩子的手将她从尾巴的身旁轻轻拉回了自己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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