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礼望着江斯屿，语气带着笑意：“你就不能换个顺序说？比如，勇敢，有力气，还聪明？”
“对不起，”江斯屿也笑，像是认输一般：“是我欠考虑了。”
除了季时澈，大家都在笑，连沈初礼也是。
她依旧可以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跟大家谈笑风生，但这并不代表她不在意。
大概是装得有些久了，沈初礼有点笑不出来了。
她站起身：“你们先玩，我去一趟洗手间。”
说完，在她起身去洗手间不久后，季时澈也以接电话为由，离开了座位。
沈初礼从洗手间出来，就看见季时澈在洗手台处等她。
她没看他，只是洗着自己的手：“季老师有话跟我说？”
“对不起。”季时澈抿了抿唇。
沈初礼通过镜子，对上了季时澈的眼睛：“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读高中的时候，季老师是认识我的？”
沈初礼感觉季时澈调查过自己，所以她觉得，季时澈是知道她高中兼职在夜店卖酒的事情。
季时澈并没有否认，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但是我不知道你在卖酒，如果知道的话......”
“知道的话，怎么样呢？”沈初礼打断他。
季时澈说：“我会帮你。”
沈初礼低头笑了，带着些嘲讽的意味问道：“怎么帮我？借钱给我，还是交换？”
沈初礼说的交换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季时澈皱起了眉头，有些严厉：“小礼，你怎么会这么想？”
沈初礼并不是讨厌季时澈，而是她察觉到季时澈对自己的了解程度有些多了。
像是刻意调查过，又像是监视着她。
一个未曾谋面的人对你了如指掌，知道你的所有消息，多大，在哪上过学，爱吃什么......
更可怕的事情是，她人生的走向都受这个人的控制。
沈初礼认识季时澈之后，她问过自己：如果不是季时澈，自己有可能走上这条路吗？
她不知道，但大概率是不会的。
这件事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会害怕，更何况是从小就缺乏安全感的沈初礼。
“难道不是吗？”沈初礼扬了扬眉梢，问季时澈。
季时澈是喜欢沈初礼，从见她第一眼就喜欢。
但他从来没有想要跟沈初礼做什么交易，他就想看着她，守护她，让娱乐圈所有肮脏和不可言喻的事情都远离她。
看着她一点一点进步，站在应有的高度，他就觉得骄傲和自豪。
但没有想到，沈初礼会这样想他。
季时澈嗓子一紧，声音暗哑：“小礼，我从来没有想要从你这里得到什么。”
“这样最好，”沈初礼甩了甩手上的水，然后转身望着季时澈：“我也不会给你什么。”
季时澈看着她，只觉得面前的这个沈初礼无比陌生。
又或者是，他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她。
沈初礼准备离开，但是又顿住：“季老师说喜欢了三年的那个人，该不会是我吧？”
季时澈点头：“是。”
沈初礼上下打量了一遍季时澈，然后略带嘲讽地说：“我劝季老师，及时止损。”
希望你及时止损，别再喜欢我，别因为我留下来。
沈初礼说完，也不去看季时澈的表情，直接离开了。
她低着头，刚转弯就撞到了江斯屿。
额头正好撞到了江斯屿的胸口。
沈初礼抬头看了他一眼，分不清他究竟是才来，还是一直在听。
沈初礼揉着额头：“你这上衣口袋放的是什么啊？硌死了。”
江斯屿眼神有些闪躲，他过敏原太多了，花粉，酒精，动物毛发......
所以已经习惯随身携带抗敏药了。
见江斯屿不回答，沈初礼摆摆手：“算了，我先过去了。”
几个人再回来的时候，池衍和乔可盈就已经清晰地察觉到了气氛不太对。
连转动啤酒瓶的兴致都不高了。
这个氛围实在是有些压抑，乔可盈开口提议道：“要不今天就先这样吧？明天初礼和江斯屿还要赶飞机回上海呢。”
池衍停听了乔可盈的话，如同大赦：“对，挺晚的了。”
众人皆是点头，只有喝醉了酒的顾行，突然站上椅子，指着乔可盈喊道：“不行！不准走！”
沈初礼叹了一口气，单手扶额：“叫他别喝别喝，非不听。”
乔可盈偷偷笑，然后安慰沈初礼道：“没事，我们这么几个人，抬都能把他抬回去。”
大家正收拾东西，沈初礼站起来：“你们先收拾，我去买单。”
“不用了，”季时澈出声制止，“我买过了。”
沈初礼征了征，估计是刚刚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买过了。
沈初礼微微点头，然后乔可盈挽过沈初礼的手向季时澈道谢：“那就谢谢季老师今天请客啦！”
“不客气。”季时澈嘴角微微扬起，但眼底不见笑意。
一行人出门，文城已经在门口等季时澈了。
见到他们出来，文城立刻从车里出来，跟大家打了招呼：“那我先接季总走了，各位路上也注意安全。”
“好，季老师再见。”
上车之后，文城搓着手问季时澈：“季总，美国医院那边都联系好了，可以随时过去。”
季时澈摘掉了眼睛：“我不会改主意的。”
说完这句话，季时澈就闭上了眼睛，靠在后座小憩。
文城急得直掐手，这是怎么回事啊？
今天送季时澈过来之前，文城跟沈初礼通过电话，沈初礼也明明白白跟他表示了，今天会帮忙劝季时澈去美国。
可是看季时澈这不容商量的态度，好像沈初礼不仅没有劝动，反而还让他更加坚定了？
想了想，文城还是决定给沈初礼发一条微信：【沈老师，今天下午我跟你说的事情，你晚上有提吗？】
沈初礼听到微信响声的时候，顾行正用胳膊肘锁住了她的喉。
“沈初礼，你不是很有力气吗？我看你能不能挣脱我的天马流星霹雳剪刀锁！”顾行神志不清地在路上吼着。
沈初礼翻了个白眼，对旁边看戏的几个人说：“你们也帮帮忙啊？不然今天什么时候能走回去啊？”
“尤其是你，”沈初礼目光灼灼地盯着江斯屿，“我那么多优点，你为什么非说一个力气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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