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楼，就看见砚儿准备上楼，绮兰热情的打招呼：“砚儿姐姐！”
砚儿矜持的“嗯”了一声，一个字都没多说，就径直上了楼。
因为地衣铺的极厚，只要不是刻意的加重脚步，上下楼梯都不会有声响，绮兰想着，这样倒好，以后她要是悄悄的上楼偷听的话也不怕被人发现。
回到茶水房，棋儿正在往泥灶里加碳。茶水房有两个大泥灶，因为茶水房不仅要供应牡丹喝的茶水，还要供应她洗漱用的热水，牡丹没有客人也就罢了，来了客人的话，那热水是一盆接一盆的要。
当然，这些都是棋儿告诉绮兰的，棋儿最后说：“我们茶水房冬天最好好，有热水喝还暖和，就是夏天遭殃了，热的像个大蒸笼，又要时时守不能离开，因为姑娘的客人不一定什么时候来。”
棋儿也不过十二岁，长的瘦瘦小小的，不说年纪的话，绮兰以为和她一样大。
看见绮兰拿着空了的托盘回来，问道：“姑娘在做什么呢，听雨轩好几天都没有客人了，只怕姑娘心情不大好。”
“姑娘在看书呢，琴儿愚笨，看不出姑娘的喜乐来。”绮兰放下托盘，也去拨弄了几下归她管的泥灶里面的炭火。
“看书？姑娘能静下心来看书说明心情还不错，她要是心情不好，通常都会抚琴。”侍弄好了泥灶，两人就搬了小方凳挨着泥灶坐着取暖。
棋儿把双手贴在泥灶的外壁上，满足的叹了口气：“其实只要姑娘高兴，我们做奴婢的心里也舒坦，姑娘心情不好，最容易发作的就是我们茶水丫头，不是闲茶烫了就是闲泡的浓了，总能挑着刺儿，有一次，姑娘差点把滚烫的茶水泼在我身上，幸亏我当时站的远……我再教你一招，上完茶以后，只要姑娘没出声留你，你就赶紧走，一刻也别多留。”
绮兰有心想从棋儿那多打听点消息，也乐意和棋儿闲聊：“那你就想着一辈子做茶水丫鬟？不想换一个去处，或者去楼上贴身伺候姑娘也好啊。”
棋儿先是神情古怪的看了绮兰一眼，继而又了然道：“你是新来的，很多事不知道，其实楼上也……不是那么好伺候的，若是你不想将来长大了也和姐儿们一眼，就不要接触男女之间那些污秽的事，若是你想和姑娘一样做花魁，那就巴结着些姑娘身边的笔儿姐姐和墨儿姐姐，说不定还要上楼去伺候的机，哎，给你说这么多，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
绮兰闻言配合的露出疑惑的神色道：“是不大懂……这么说来，棋儿姐姐是没打算上去吧？”
棋儿却是有些茫然：“我也不知道。”
虽然已经卖身进了金凤楼，但是一天没接客，谁不是一天还抱着可以出了这个牢笼和普通的女子一样嫁人生子的美好希望？
绮兰犹豫着说道：“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碰见了砚儿姐姐，我跟她说话她都不理我。”
棋儿混不在意的说道：“她和粗使丫鬟有什么分别？她不理你你也不必理她就是。我以后就是上楼伺候也要和笔儿姐姐、墨儿姐姐那样，你还不知道吧？她们两个就快走了。”
“为什么要走？姑娘不要她们了？”绮兰就像好奇宝宝一样问个不停。
“不是姑娘不要她们，她们伺候了姑娘这几年，就是养只阿猫阿狗也有感情了……她们马上十五了，到了十五岁，就要去前面的楼里接客，我们将来都是一样的……”棋儿的声音低了下去。
“牡丹姑娘，李家大爷来看你了！准备迎客啦！”外面传来一道银铃般悦耳的声音，虽是大喊大叫的听起来却一点也不难听。
“是妈妈。”棋儿说道。
两人连忙站起来烫好杯盏，只等牡丹使人来要什么样的茶叶再泡上。
绮兰低声问棋儿：“李家大爷是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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