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懋第脸憋的通红。唯唯束手而立。“臣尚有伴当在城外，还请殿下准许入城。”
“快去请。”朱慈焕亲自迎接至门外，一众文武都跟随。他们已经知道了，左懋第这伙人千里迢迢北上是来寻找先皇遗孤的，也准备武力救出受困的朱慈焕。就算是顺军中的干部，也是要说一声佩服感慨一下忠义的。
“老师一路辛苦。学生慈焕见过先生”朱慈焕笑盈盈的，看着眼前精瘦精瘦的方以智。
方以智红了眼眶，双手颤动，好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嘴角诺诺的说不出话来。
朱慈焕走下台阶。“先生憔悴了许多。”说话间握住了方以智的手。“先生一路北来必是险关重重。学生愧疚。”
“臣方以智，见过殿下，京师一别，已有年余，殿下一向可好？”方以智行礼如仪。他总是这样的风度翩翩，总是这样的礼仪如注。
“国破、家亡，所幸残躯尚在，劳先生及诸公挂心，慈焕谢过。”朱慈焕环揖一圈。
“殿下无恙就好，臣等万幸！天下万幸！”张家玉领众人一揖到底。“诸位就先在帅府住下，晚间本帅为诸公接风。”朱慈焕带着众人又回到节堂，左懋第、方以智、张家玉、傅山随行。
“我来给先生引荐，这位是节度副使兼领长史司，李鉴。”
“这位是节度副使兼领掌书记，宋权”
“这位是节度副使兼领总管府，孙传庭”然后朱慈焕果然看见方以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督师尚在人间？”张家玉果然是个直肠子。
“老朽惭愧，苟活至此。”孙传庭一脸无奈，又有些羞愧。
“老师先任翰林院掌院学士”朱慈焕直接就开始任命。
“且慢，”左懋第打断朱慈焕的话。
“臣失礼，只是未见太子殿下，再者，定王殿下何以定翰林院掌院学士之职？”
“本公现为大顺定安公、宣大节度使，你站立的地方是宣大节帅府节堂！”朱慈焕的话说的毫不客气。节堂内以李允桂为首的原大顺军脸色都开始放松了起来。
“自山海关一战，本公重伤以来，前明太子已然失散，至今未有结果，锦衣卫正在全力寻找。”
“既如此，臣是明臣，不履顺地。外臣告退！”左懋第抱拳行礼，转身就往外走。
“贤弟，贤弟”左懋泰喊了几声，也不敢出班去追。
“老师也欲弃我而去？”朱慈焕问方以智。
“我觉得殿下这里很好，寻找太子之事由仲及去吧。”
“那好，左卿忠义无双，学生派些京师人士陪同就是。诸公大多南方人士，就留在帅府等候佳音！”
“臣愿随左仲及同行，以为护卫。”张家玉抱拳。
“好。”强扭的瓜不甜，朱慈焕没有强留。
“此人名叫傅山，山西人士，素有贤名，殿下不可怠慢。”方以智一看好像冷落了傅山，赶忙为朱慈焕介绍。
“傅山？傅青主？”朱慈焕试探的问道。
“殿下竟然知我？”傅山很是惊讶。
“哈哈哈哈，果是先生，本帅何德何能，先生可愿出仕？”朱慈焕高兴的快要跳起来了。这位可是妇科圣手啊。乱世什么最重要？人口！
“固所愿也”傅山躬身。
“好，先生暂任医曹郎中兼掌军医处。”
傅山有些惊讶，这位殿下看来对自己的了解不仅仅是只听过名字而已。这样也好，探究医术是他的理想。
“臣谢殿下。”傅山行礼。
“你们要找太子，可是福王于南都已然登基称帝，就算找到太子，怕不是一个夺宫就能解决的，难不成还要夺门吗？”朱慈焕毫不留情，对着方以智就开始喷。
“福王无子。”方以智拿出左懋第当初的话。
“无子又如何？太子哥哥还能继了福王的宗祧？那父皇又如何自处？光庙又如何自处？真是无稽之谈。”
“左卿。”朱慈焕叫着自己的吏曹郎中。
“臣在。”
“你去把左懋第和张家玉找来。”朱慈焕说道。
“殿下怎知张家玉？”方以智越发看不懂这个分离不足一年的弟子。
“芷园先生大名，学生久仰。”朱慈焕嘿嘿一笑。
方以智越发觉得这个学生有点深不可测起来。可是这天下如此局面，君主若有大才，实为天下万民之幸事。
“先生请看。”朱慈焕拿出了抄录的满清剃发令、圈地令、投充法和逃人法。
就在方以智看手里的小册子的时候，左懋第二人又回来了，他俩本就没走远，只是在门外等着方以智和傅山。
“二位先生莫要着急走，先看看这些，再决定行止。”
就在这时，突然方以智大喊一身：“此亡天下矣！殿下当兴兵讨之！”
左懋第和傅山急急展开那小册子。
“我当去杀了那多尔衮。”张家玉怒发冲冠。“你能杀了十万建州兵吗？”朱慈焕有些耻笑的声音传来。
“我当回乡兴义师讨之！”张家玉可不是简单的侠士，他对于军队指挥并不陌生。在广东那个土客矛盾激烈的地区，千人级别的械斗已经开始用军法约束部将了。
“南都诸公已经决定要联虏平寇了，你张家玉兴义师是要造反吗？”朱慈焕又是一个炸弹递出。
“联虏平寇？”左懋第惊讶的问道。“此事殿下如何得知？”
“这就不劳左先生挂记了。我总不至于欺骗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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