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不说，这味是真挺大啊。”
路奇戴的头盔可以遮住口鼻，但走在街道上，那仿佛无法散去的味道飘入鼻中，使他都忍不住屏住呼吸。
“那投翔的栽种，最好别让老子逮到！”
“特么的，老子这几天鼻子都闻不到味了，偏偏这臭味，始终能嗅到。”
“别说了，我都快十天没睡好觉了。”
“城门那边什么情况？”
“谁知道，那群龙禽骑士可能又来了，马德，他们还真扔上瘾了。”
“投翔这种馊主意，到底是谁特么想出来的？”
士兵们三五个的聚着，当听到那些龙禽骑士又来了之后，顿时一个个的都骂了起来。
“喂，兄弟，有火吗？”
路奇走着，身旁忽然有人搭话。
那人在身上翻找着什么，半响无果，所以看向了路奇。
路奇从口袋里取出一盒火柴，从中拿出一根，划了一下，唰的一声，火柴燃了起来。
他递了过去。
“谢了。”
男人并不带着头盔，一张三十多岁的脸庞，留着八字胡，手里拿着一根卷好的烟。
接过火柴，他将卷烟点燃，吸了两口，问道：“要来口吗？”
“不了。”路奇摇摇头，好奇道：“你还能吸的动？这味道不冲吗。”
“嗨，这算个啥，我老家的猪圈，味道比这个还要重，我照样躺里面睡觉。”
男人哈哈一笑，坐在了旁边的木箱子上，问道：“兄弟哪的人啊？”
路奇随口道：“特里威尔的。”
“本地人啊。”男人看他一眼，抽了口烟，将白色烟气吐出，羡慕道：“真好，打完了这场仗，你直接就能回家。我家在库尔萨拉，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也不知道这场仗什么时候才能打完。”
路奇想了想，说道：“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快了。”
“快点好啊。”男人笑了笑：“我是一场仗都不想打了，赶快结束吧。也不知道上面抽什么疯，好端端的朝西边挑事。这些年，打了这么多场仗，我算是看透了一个道理，打仗这玩意，也没什么好的。伤人、伤财、伤地，一年总要因为这破事死上不少人，我们的人也好，对面的人也罢何必呢？”
路奇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打呢？”
“不打不行啊，不打一辈子看别人脸色，一辈子养猪。然后辛苦养大的猪，没等着卖个好价钱，就被贵族看上，扔下一点屁都干不了的钱，白换几头肥肥嫩嫩的猪。”
男人抽烟，叹气：“我的梦想是当一个厨子，可这种情况哪有钱开店呢？就算开了，一年要交百分之三十的税，交完了税还要应付地头的军阀、贵族，到时候到手的钱，还不够喝西北风。没活路了，只能当兵啊，只有打仗啊，打完仗，回去我摇身一变，也是人上人了。”
路奇点点头：“说的也是。”
男人看着他：“我听你声音挺年轻的，应该刚入伍不久吧？”
路奇既不应声，也不否认，算作默认。
“我就知道。”男人果不其然的笑了一下，随后道：“作为过来人，我教你点东西。算是一点经验之谈吧打起仗来，不要想着军功、军功的闷头往前冲，那玩意是有能耐的人挣的。咱们这种，要的就是一个资历，活着，只有活着，才有资历，懂吧？”
路奇点点头。
“你接下来的路还长，我算是轻松点了，这是我入伍的最后一仗，以后老子再也不用受这鸟气了。”
男人扬眉吐气的抽了口烟，八字胡都抖了抖，想起什么，他抬眼问道：“你有什么梦想吗？”
路奇想了想，说道：“我也是个厨子。”
“这不巧了吗。”男人颇觉的投缘的笑了起来：“改天，咱俩探讨探讨厨艺啊。”
路奇道：“有机会的话。”
“啥时候都有时间。”也许是兴趣相同，男人看着路奇更觉亲切了一点，于是招了招手。
路奇走近，就见男人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上下对折的画纸，画纸弹开，露出了上面画着的一个麻绳鞭小女孩。
“这我女儿。”男人自豪的抽了口烟，显摆道：“好看吧？她说最喜欢吃我做的饭了。”
路奇打量一眼，赞叹道：“挺可爱的。”
“是吧。”男人脸上露出笑容与追忆：“不过，这也是她几年前的样子了，现在不知道长多大了。打完这场仗，我就能回去看她了，到时候就在我们镇子开个小饭馆，天天做她爱吃的饭。你有空了，就来，提我福瑞克的名字，绝对好使。”
路奇这次没再点头，看着福瑞克：“我有事，先走了。”
“行，有空了来找我聊天。”
福瑞克看着女儿的画出神，回了一声，再抬头想问路奇名字的时候，发现人已经走不见了。
他继续坐在那，缓缓的抽着卷烟，烟雾缭绕。
路奇朝着人少的地方走去。
至少，来了一趟哀伤之门。
他知道了，诺克萨斯绝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光鲜亮丽。
这么大的一个帝国，真正站着的人，究竟有多少呢？
这不是他该思考的问题，他要做的，仅仅只是保护好德玛西亚。
很快的，路奇找到了城中的下水道入口，这里的排水方式与德玛西亚一样，都是连接着一条水道。
所以，走下楼梯，便自然进入了下水道之中。
这里面，更是臭味扑鼻，显然不会有什么人没事干往这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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