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队长!”孙大雷,很
敬了个礼,跑步出去了。
“六儿……去帮帮三河吧,今天死了一半兄弟,他肯定很伤心。”杨伟睁眼看看,破窗后的山坡上,伫立的秦三河、周毓惠和景瑞霞,秦三河抹着泪正在挖坑。心下有点惨然,今天要不是这群狼犬,恐怕没有这么轻易脱困。
贼六应了一声,也出去了!
…………
又等了很长的时间。昏睡中地杨伟被人摇醒了,勉强地睁开眼,却现面前围着几个人,都在,都在喊着自己!勉强地笑笑说了句:“我……我有点冷!”
金刚紧紧地捂了捂被子,想再扶杨伟的时候却扶了一手血迹,吓了一跳,伸着手张口结舌地说道:“这……哥,你身上……”
“有伤,不能解开,等着救援吧!我挺得住。”杨伟说着,莫名地摇着头,有点痉挛。牙打着颤说着:“大雷,有吗啡吗?”
“有!我们外勤身上都带着!”孙大雷听着,忙解着衣服,刚刚听得贼六乱喊,吓了一跳,杨伟的面如金纸,一睡下像死人般没有了生气。手忙脚乱地解着,等杨伟伸出手来吓了一跳,腕部,是几个深深的绳勒痕迹,咬着牙注射进去了!
“你们都出去吧!让我睡一会。我累了……”杨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色恢复了几分平稳,说着。
孙大雷,吴刚,出去了!
金刚,几分不情愿地出去了!
贼六不情愿,被景瑞霞拉着出去了!
秦三河,还坐在场院外小土坡上,看着兄弟们的坟头呆!
屋子里,一个一个出去了……杨伟要闭着眼地时候,却看着还有一个人,刚刚和秦三河在一起的人,靠着墙,眼泪扑地流着、流着,不可抑制地流着,眼睛却没有盯着自己!
想了很久,杨伟都没有想出来第一句话要说什么,只是讪讪地试图开句玩笑:“不要哭,越哭越难看!”
“在你眼里,反正我从来就没有好看过。”周惠不知道是悲伤还是哀怨还是怜惜,一个铁打地人,一夜之间变成了这般病秧秧的样子,不用想也知道生了什么,那身不合身地破衣服一直在往外渗着血水,不用想也知道生了什么。
“谢谢你!要没有你,没有三河,没有三河这些兄弟,今天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下来。”杨伟缓缓地说道。声音,孱弱无比,像是寒夜里受了霜冻,有气无力,连黝黑的脸也看得出病态毕现。
说什么勇嘉三军,到头来都伤痕累累!这一次尤甚,周毓惠看得出,如果仅仅是轻伤地话,不会让这个铁打的男人站都站不起来。
“你为什么一直骗我!从我认识你,你就一直骗我,直到你走,还是在骗我!如果听你的话,把你留下的东西送走不看一眼,我也许到现在还以为你和韩雪在一起!为什么一直骗我………”周毓惠悲从中来,抽泣着,坐到了杨伟的身边,摩娑着粗糙地额头,右脸的伤痕犹新,乍一看,已经认不出来这个人了。
口气,很哀怨,不像质问!甚至口气里还有几分自责。
“你们,我不想让你们经历这些……尸体、杀人,会成为一生无法抹去的噩梦。
我经历过这些,经历过很多,常常在梦里会梦见自己被人枪杀了……我不想让你们都扯进来。”杨伟黯黯地说道,恩仇快意之后是伤痕累累,从来都是孰无兴喜可言。
杨伟看着黯然的周毓惠,还要再说话,却被那只纤纤小手堵住了。抹了一把泪,周毓惠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全部释然了,释然地说道:“这些,都结束了吗?”
“结束了!”杨伟勉力笑笑,移开了周惠的手说道:“结束了,我活着,他们死了!”
“疼吗?”周毓惠反手轻轻抓住了伤痕累累的手,看着腕上触目心惊地伤痕,脸上戚然。
“不疼!”
“身上伤得重吗?让我看看!”周毓惠说着,要动手,杨伟要拦,却有点有气无力,仿佛全身脱力后的那种阵痛袭来,只靠着大雷给的那支强心针支持着!
破烂的祅,没有内衣,祅的内层浸透了一层血水,伤口,沿胸至腹两侧,像溃烂一般,……
周毓惠“哇!……”地一声,掩面而哭!
哭着,哭着……连杨伟地劝慰也不再理会……
哭着,哭着……直哭得蹲到了床边,一直哭着……
直到把所有的人都哭进来,还在抽泣着一句话也不说。直到救援来的时候,把孱弱的杨伟扶上担架的时候,还在抽泣着,一路的雪色留下了一路的哭声,这辈子地泪,都不够这一天流淌………
那个人静静地睡着了,苍白的脸上,静谧、安详。周毓惠几次摸着他冰冷的手,感受着那依然在跳的脉搏,回忆着一天前还一脸戏谑的他,回忆着总是嘻皮笑脸没有正形地他、回忆着仅有过的温存,回忆着相识在一起地点点滴滴,却都像现在的泪水,从来都是涩涩地滋味!
可依然是那样难舍难分,从来都没有觉得如此地让自己伤心过!一路上,她一直把那只大手紧紧的握着,握着,只怕一离开,就感受不到他地心跳……那怕他睡着了、那怕他昏迷了根本感受不到,她愿意一直这样握着、握着,直到感觉到,他的冰冷开始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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