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高估燕国了。”范梓弱叹了口气道：“在齐时常听到燕皇的手腕，以为燕国在她治理下，虽不一定铁板一块，但可以同进共退。没想到燕国也如齐国一般利益交错。”
“李姑娘她心有余力不足啊。有些事情她也做不了主。”何云霄替李湘君开脱道。
范梓弱察觉到何云霄话语中对李湘君的偏袒，谨慎起见，还是向他确认道：“今日之言，当真是她醉酒后所说的？”
何云霄言之凿凿，“千真万确，当时音韵也在。”
自家夫君对女人什么态度范梓弱还是知道的，而且那些个漂亮女人又最会骗人。不过，有音韵把关，即便事实和自家夫君形容的有出入，问题也应当不大。
“夫君有空吗？”弱宝眨了眨眼。
“有有有，出去逛逛？”何云霄连声道。
“先去找李尚书他们通通气，再和燕国的各家代表单独谈谈。”
“夫人辛苦。”何云霄连忙扶起他的弱宝。
“为国谋利，这是应当的。话说起来，夫君……”范梓弱在何云霄的搀扶下向外走，忽然欲言又止。
“怎么了？”
“这几日议和的进度，由我负责收集整理，向宵月殿下写信汇报。殿下每次回复，也会在公事之外关心齐国在燕人员的生活情况。”
“这不挺好的嘛。”何云霄道。当然后面还有一句“姐妹和睦”何云霄没敢说。
“我总感觉殿下的语气不太对。好像……对我有所不满。”弱宝颇为不解。毕竟她和孟清浅又无冤无仇，孟清浅犯不上和她较劲。
额……
何云霄不知该说什么好。
梦宝那性格，吃了亏，阴阳怪气两句太正常了。没找机会坑弱宝一把就算好的了。
“夫人想太多了。殿下和你都不熟，而且她那么忙，可能回信都是别人代拟的。”
“但愿是我想多了。”范梓弱道。
……
楚楚答应潇潇的陪练，终于在她有时间时兑现了。
意识空间中，两位一个模子里出来的少女相对而立。
其中一个面色凝重，另一个则面无表情。
楚楚记得，潇潇从很久之前就不喜欢练武了，摆烂起来，一个月不动弹也是常事，不过最近却一反常态，老是找她约架。似乎很迫切地想打败她。
楚楚想起那日潇潇对何云霄的过分亲密，隐约明悟了一些事情。
为何潇潇的水平下降得厉害，为何潇潇对楚凡漠不关心，又为何潇潇会着急想打败她。
在动手之前，楚楚直接了当地问道：“潇潇，你是不是喜欢何云霄？”
潇潇原本蓄力好的气息一滞，咬牙说道：“楚楚，连你也学会用激将法了吗？开打之前乱人心态，下三滥的手段，本姑娘可不吃这一套！看招！”
高手过招，对对方的气息变化情况十分敏感。
潇潇虽然嘴上说“不吃这一套”，但实际上，她气息瞬间的紊乱，已经被楚楚一丝不落地捕捉到了。
面对潇潇的狡辩，楚楚没说什么。也就是下意识地用上全力。
交手的结果自然是潇潇落败。
不过比起上次的惨败，潇潇这次至少在楚楚的全力下撑了蛮长时间。算是很有进步。
楚楚：“你的功力为何退步那么多。”
潇潇拍了拍衣服，哼道：“疏于练习，怎么了？”
“本尊觉得，你像是心境不稳。”
“楚楚，你今天话好多啊。”
楚楚想了想，再次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何云霄？”
潇潇心里一惊，楚楚连问两次，恐怕是真的察觉到什么了。不过，眼下她还不是楚楚的对手，还不到摊牌的时候。
“怎么可能。何云霄有什么好的，本姑娘喜欢他干嘛？”
见潇潇再次否认，楚楚也没说什么。
楚天尊做事还是讲道理的，眼下潇潇死不承认，又没什么石锤的证据，确实不好对她兴师问罪。
“何云霄是本尊的人。”楚楚道。
“是又怎么样，你还能不让他谈恋爱吗？”潇潇不服道。
对于楚楚的性格，潇潇最是清楚不过。她知道楚楚喜欢何云霄，但以她对楚楚的了解，这个死傲娇哪怕给人生了孩子，也是绝对不会把“喜欢”这种话放在嘴上。
果不其然，楚楚被潇潇直击痛点，不咸不淡地说：“他喜欢谁，和本尊无关。”
“那你别后悔。”潇潇翘起嘴角。
“本尊一向说话算话。”
……
原本僵持的和谈进度，在何云霄取得内幕消息，范梓弱单独找各家代表斡旋后，终于产生松动。
正面会谈上，由于有西南王这等主战派的存在，议和进度依然难以推进。不过众人想了个法子，便是开小会。
剔除双方故意捣乱的人员，主和派坐在一起商量具体的和谈条款。
齐国方面的诉求非常明确，便是求稳，保持原样。
燕国方面的诉求，本来是含糊不清的。不过在何云霄向李湘君套话，以及弱宝找燕国各家代表谈话后，燕方的诉求也逐渐清晰起来。
刨除一些小需求，例如通商便利等，燕国主要的诉求，是用手里的落月关向齐国交换“祁山山谷”。
“弱宝，这祁山山谷究竟是什么来头？”前往小会会场的马车中，何云霄问道。
那日李湘君和何云霄说的时候，何云霄没好意思当面问她。但他现在好意思当面问弱宝。弱宝毕竟是自家夫人，知根知底。
“祁山是一片山脉，而非一座山。所以在两山间隔的地方，就会形成山谷。”弱宝解释道。
“燕国想要开辟一条新的入齐通道？”何云霄诧异道。
祁山是齐燕边境上，位于落月关和尹京城之间的一条山脉。假如可以在祁山上开辟新的入齐通道，落月关的西北大门地位就形同虚设了。
“想法是如此，但却没那么容易。夫君你想，假若那些山谷当真那么好开发，为何百余年来，齐燕边境的主要通道只有三条？”
“可是，燕国既然这么想换祁山山谷，总不能换个无用的东西出来吧。”
范梓弱笑道：“此事梓弱已经写信告诉宵月殿下，让她来替我们决定换与不换。而且祁山千里，山谷众多，换哪座，如何换，都是要商量的。”
“听着就麻烦。”何云霄苦着脸道。
当事人范梓弱却笑道：“国家大事，岂能儿戏，当然需要慎之又慎。”
何云霄拍了拍弱宝的小手，毫不留情地赞赏道：“齐国能得先生，实乃齐国之幸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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