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皇帝交给高德的任务依然艰巨,但短暂的快乐也是快乐。
刘湛秉承着这样的理念,在孙羊店为安平摆下了一桌丰盛的全羊席面。
安平看着往日里心心念念的全羊席,动了几筷子,又放下了,只喝着酒看刘湛冯平吃的不亦乐乎。
刘湛奇怪的问道,“怎么了?不合胃口?还是吃腻了?没事,全东京城你说个店名,我们马上再去订一桌。
今天的功劳都是你的,就是应该庆祝的。”
安平摇摇头,笑道。
“其实是很喜欢的。当时在店里做小二的时候,总是很羡慕能点全羊席的贵人。而今我也吃上了全羊席,却没有那种得偿所愿的感觉了。”
“没有感觉?简单,我来帮你找找。”刘湛扬起手喊道,“小二,店小二,这里再来一壶酒!”
孙羊店新招的店小二立马端着酒过来,点头作揖,道声吉祥,正要走时,却被刘湛拦下了。
“小二,今日我这朋友胃口不好,这全羊席未免有些浪费了。钱也付过了,若剩在这里就浪费了。小二吃过饭没有?来,这两盘送你了,你端回去吃。”
“不敢的不敢的,小的哪能吃贵客的东西?”
“哦,我们是贵客?”
“能点全羊席的,那还能不是贵客吗?”
刘湛朝安平挤眉弄眼。
安平苦笑着和店小二说道,“刘掌柜和你说笑呢。我们三人确实吃不了这许多菜,你和掌柜的说一声,将这几盆菜端给那边的街坊吧,就说是安平给他们赔罪了。”
店小二张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安平。
“你就是安平?那个期货冠军?你以前就在这里当店小二?”
“我是安平,也确实在这里做过小二,不过我不是什么期货冠军了。”
“可是他们都说你是全东京最厉害的期货操盘手呢,我天天都听你的故事,今天才见到真人呢!”
安平咳嗽一声,止住小迷弟的发言,“掌柜的在看着你呢,一会该罚伱工钱了。快把这几盆菜端过去吧。”
店小二急忙往柜台看,果然发现老掌柜在瞪着他,弱弱的笑了一下,赶紧继续做事。
那老掌柜不管店小二,自己端了一盘新鲜果子来这桌,先是向刘湛冯平行礼,然后才正色看着安平说道。
“听说你被人打了?房子也被收了?”
安平点点头,“就是昨晚的事情,就在王寡妇家后头的巷子里被打的。”
老掌柜想说你喊一声啊,我们街坊还能为你去撑个场面道理,但想着安平一直是个有自己主意,又在意脸面的,想来是不想让街坊看见狼狈的一面的。
“你啊你啊……现在在帮刘掌柜做事?”
“是啊,从交易所出来就回了这里。掌柜的可是需要我帮忙炒炒期货?我现在是自由身了,刘掌柜也不在意这些的。”
刘湛点点头,“有这个本事,帮帮街坊赚点小钱,当然是可以的。只是期货市场不是一般人能玩转的,你得帮街坊注意风险。”
老掌柜却不愿意了,“不炒了不炒了,这期货就是吃人的老虎。我们还是老老实实做生意吧,大富大贵没那种命,天天看期货价格跑上跑下,我们这帮街坊都觉得受不了。
安平你也别觉得让街坊亏钱了,你是带着大家发财,不是欠了大家的。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期货市场就是个赌场,进去的人都要愿赌服输。
何况我们前前后后算起来也是赚了一些的,虽然不多,但也是赚了的。现在也是收手的时候了。”
安平还要再劝,那边的人群却突然轰然,议论声顿起。
“听说了吗?跳河了!”
“谁跳河了?”
“就那高府的管家,安平以前给做事的那个,走路鼻孔朝着天的胖子,跳了汴河了。就在咱们这一段捞起来了!
我刚才看到一眼,真是晦气。”
刘湛几人面面相觑,还是老掌柜稳重,直接去请了那名亲历者过来问问,才知道了原委。
那高府的管家昨天开除了安平以后,并没有把手头期货的钱银上交,而是交给了文绣商行操盘,想着迟延一天上交主家,用一天的时间在交易所里赚个翻倍的钱,回头把本金上交主家,利润自己留着。
想的其实也是没错的:文家昨天把价格打到了1000两,他把全部的身家买进去,今天文家又会把价格打到2000两,一来一去,他就能赚一倍。再把主家的钱还清,自己瞬间就能暴富。
没成想,期货价格没有到2000两,而是到了200两,这高府管家连主家的钱都还不回去,账目也平不了,心里知道高家家法的严苛,无奈之下,只能投了汴河。
刘湛几人都有些唏嘘,又看见安平在那里发呆,冯平给他倒了杯酒,劝道。
“人都死了,不用再惦记了,你的仇也算是报了。”
安平像个木头一样,茫然的喝完了杯中酒,双眼空空。
刘湛拍拍他的肩膀,引得安平又痛呼一声。
“啊抱歉,忘记你身上还有伤……你到底怎么了?期货也赚钱了,仇人也投河了,两件高兴的事情合在一起,怎么感觉你还不开心了呢?”
“并没有不开心。”安平摆摆手道,“只是有些恍惚……
其实现在想想,我只是喜欢期货交易而已,对全羊席、对报仇的兴趣,都没有对期货交易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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