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州不会陷入当下的困境,说不定过年之前,攀州百分之八九十的地方就通上电了。
现在,只需要渡过这个难关,攀州还能在整体上领先全国。
而问题正是在这里。
这个难关必须过,不是尽量,是必须,过不了,攀州照样要换人。
既要解决困难,又要将解决困难的方案放在可控范围之内,这个就是秦聿铭遇见的难题。
而且,攀州最致命的点根本不是什么基建停下来这些可控的问题,而是汇东银行这个定时炸弹,当然,这件事很少人知道。
万事通李宽都不知道,但是他不能不知道。
当所有事情都聚集在一块,这才是致命的。
这就是大势,非人力所能阻挡,只能化解。
“你知道,他要用什么方式筹集资金吗?”
秦聿铭看向对面的李宽。
“这个不知道,文件里说,是以民众自愿的方式,我想应该是可行的。”
李宽的确不知道,不是他不想,而是马景澄不愿意告诉他。
马景澄不说的原因很简单。
这件事只要思路一通,那对于李宽这些人来说,简直一点困难都没有。
马景澄花了那么长时间,写了上百页的条款,还故意给他们漏洞让他们去讨论,就是不想让这帮人脑子空下来。
他们暂时的思维盲区,就是马景澄唯一的机会。
“那,什么样的方式,是民众自愿的呢?”
马景澄担心的事情出现了,秦聿铭这家伙,捕捉信息的能力也只极强。
这点在马景澄的预料之中,他们一定会想,什么方式是民众自愿的。
马景澄能够预料到他们会想到这一步,进而往下去探索,之后的事情按照马景澄的话来讲就是: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人成功与否,与运气也有关系,只能听天由命了。
这间屋子,陷入了沉默。
他们不知道的是,如果留下那个红港科技大学法律系的研究生陶铃,或许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但是他们没有。
而且这群人,压力太大了,思维一时间被堵住也是难免的。
最后的结果是,所有人都摇头。
他们走在想,怎样让民众拿出来,而没有想要给民众什么。
讨论还在继续。
四人可谓是,一夜未眠。
另一边,马景澄也一夜未眠。
他仰头靠在沙发上,盯着墙上用毛笔书写的字。
曾经放着‘永攀高峰’几个字的地方,挂上了‘将欲败之,必姑辅之;将欲取之,必姑予之’两句话。
想要得到,必定要先给予,无论你给予别人的是什么,感情也好,知识也好,钱财地位也罢。
总之你必须要拿出去,你才能收回来。
楼廊外面。
张莘月从窗子里看进去,想要开口,最终还是没有。
除了刚来攀州那天晚上,她几乎就没见到马景澄好好休息。
她默默地回到了自己房间,她有点不懂马景澄。
这还是那个木讷的马家小子吗?
…
楼下的厂房也是灯火通明。
都在忙碌着。
现在是三班倒在运行。
很多人自愿两班倒。
不为别的,为了钱。
加班有加班工资。
白班一块,夜半就是两块。
成群结队的人想要干夜班,有人下了班还不肯回去,因为多干一个小时,就多挣一毛钱。
陶彩的服装工,让那些建筑工十分的羡慕。
在陶铃街周围,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有一群一群的人聚集在一个破旧的房间里。
厂子里的熟练工,被请去交那些想要进陶彩厂的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小册子。
厂里的操作手册,被他们抄写在本子上,认认真真地学。
男的女的都有。
这世界上,除了生孩子,似乎就没有男人干不成的事情。
好些青年,长得挺端正,居然也一头扎进了缝纫当中。
他们可不管陶彩厂是不是招聘,只顾按照手册挑灯夜读。
只为将来有一天自己也能进去,一天拿个几块的工资。
这种情况,马景澄都看在眼里。
陶铃街已经容不下这么多人了。
在做其他事情的同时,他也在想厂子应该要往南部迁移的事情。
‘游手好闲’组,有很多人,已经无事可干,马景澄只能让他们去到攀州的各个镇上,了解自己需要的情况。
当然出差费肯定少不了。
至于陶彩这个品牌,攀州的市场迟早会饱和。
饱和之后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本来只是针对那么一小部分人设计的服装,如今规模在不断地扩大。
要是想要让攀州一个州吃下这么多货物,那是不可能的。
渐渐的,销售量就会减缓。
而想要在其他地方卖衣服,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是一个摆在马景澄面前的难题。
解决的方法有两个:
一、出口;
二、专营店。
出口,暂时看起来不可能,没有经销商,也没有自营销售网点。
只能将目光放在专营店上面。
如此多的问题,让马景澄根本就没有时间睡觉和休息。
这件事他不能亲自去处理,只能先派人到各州去探探风。
仰躺一会儿的马景澄,拿起了从红港订购的世界报。
他要随时保持着对世界科技发展资讯的了解。
他这个办公室,除了各种笔记本,就是报纸最多了,哪个国家的报纸都有。
不知不觉间,外面就飘起了白色。
雪色暗淡了灯光。
楼下有人从厂房里走出来,纷纷嚷嚷,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没过多久。
一辆轿车停在了厂房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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