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万里远离，也就意味着辩经法会的结果定下，一切都已尘埃落定。尘埃落定之后，姬无命再待在这里也没有意义，和不空法师道别，姬无命回到了宁府。
至于什么崔环，与他何干？自有大将军及其麾下去照看。
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宁万里。接到大将军的命令，他和几位骁骑尉将领围观了辩经法会的整个经过，美其名曰维持秩序，保护几位大师。但真遇到危险，恐怕是几位大师保护他。
辩经法会的结果是佛门胜出，这个结果也不知是否合大将军的心意。虽然佛门在大将军西征的时候出了大力，更是贡献出几位先天高手加入军中为大将军效力，军中众人对那帮秃驴依旧看不上眼。道门势大，上至达官贵族，下至贩夫走卒，都有年老之后入山修道的传统，比起需要断绝尘缘，六根清净的佛门，大晋终究还是更倾向于道而不是佛。
就结果而言，或许佛门胜出能够与道门形成更好的平衡也说不定。算了，这些东西自然有上面的人去思考，我安稳地带自己的兵就好。
宁待鱼吩咐手下整理经过，写成报告呈上去，自己则面色复杂地回到家中。
姬无命突破先天，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但他居然能够插手到辩经法会，能够击败明万里，这就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了。
他有什么秘法吗？要不要向他请教一下？大家都是好兄弟，互相帮助一下应该不过分吧？
我也没啥要求，突破先天就心满意足了。
……
宿州。
前往灵州的路上，姬无命说自己心有所感，需要闭关一段时间，不会太久。三人便在宿州，无生流的一处据点稍事休息。
只是谢尘嚣没明白的是，埋头赶路，这能有什么感悟？这也可以闭关？
林秋池和她的师弟一样也在闭关，谢尘嚣只好孤独一人在外觅食。说是觅食，其实是由手下买了城中各大客栈酒馆的美酒美食，送到他房间里。
躺在床上，盖好被子，闭上双眼，谢尘嚣神态安详，仿佛已经去世，只有还在咀嚼的嘴告诉我们他还活着，还在吃着。
咽下嘴里的事物，他动动手指，无形罡气便裹挟着桌上的饭菜来到他双唇上空，再一弹指，装满了各色美味佳肴的盘子倾斜，荤素各色菜肴在重力和罡气的双重作用下，以一种缓慢的速度落入谢尘嚣嘴中。
速度不快，毕竟他还要细细品味一下，当然也不慢，转眼间桌上餐盒就空了，油光锃亮的盘子被一一弹回木盒中，依次叠放好，瓷盘敲击，如鸣佩环。
忽然，他神色一动，感应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正在靠近，咀嚼也停了下来，掀开被子，坐起身，摆出五心朝天的姿势来。
就在他假装修行的下一秒，房门被打开，他心中一动。
好快的速度，上一秒还在三重门外……
“不用装了，他们已经把你的所作所为如数告知我了。”一道平淡的声音响起。只听声音，说话的人应该是个二十上下的年轻人，声音说不上低沉沙哑，也算不上清脆悦耳，只是平平无奇，大抵二十上下的男子的声音都是如此。
谢尘嚣缓缓长出一口气，白气如箭，直刺虚空，半晌才消失，他抬头看向门口，露出惊讶的神色，道：“柳无绪，你怎么来这了？真是好久不见啊！”
柳无绪与他的声音一般，是个平平无奇的男子。穿着朴素，不戴冠巾，一头黑色长发只是随意用根木簪绾起，也不是什么精致的簪法，像是晚起了要迟到，就随手扎了头发。
目光扫过房间，柳无绪心下了然，开口道：“掌教若是知道你的御剑术用在吃上面，一定会罚你闭关十年。”
“嘿嘿，前提是掌教知道……”谢尘嚣露出讨好的笑容，“但是我知道，柳无绪你，不是，柳兄你一定不会告诉掌教的，对吧？”
柳无绪无语：“……你比我大了十几岁，怎么好意思喊我柳兄？”
“啥也不说了，改天请你喝酒！”谢尘嚣竖起大拇指。
算了，反正这次也没接到掌教的任务。
“我这次来有任务在身。”
“懂了，”谢尘嚣一脸肃然，“能帮到的地方尽管使唤我！”
“先不说这个。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谢尘嚣搓搓手，道：“我不是好歹也是个挂了名的传功长老嘛！所以我找到了几十年前的那一脉，从中挖掘出了一个天才，或许可以参加那场比武哦！”
“三十岁以下？不会是通脉境吧？”柳无绪不太相信。
化神被誉为武道修行的一道天关，十几岁的通脉到处可见，五十岁的化神却还被誉为年轻有为。化神的难度可见一斑。而一旦突破化神，天人合一，至少能增寿三百载。整个无生流也只有他和明月心两人在三十岁之前突破化神。
“当然不是，你或许猜不到，他的名字叫姬无命。”谢尘嚣能够意料到对方的震惊了。
“姬无命？无字辈？”柳无绪没有震惊，只是有些惊讶。既然是那一脉，不会不知道“无”这个字的含义，难道……
“没错，二十出头的化神我相，而且不是闭关苦修，没有战斗力的那种。”
谢尘嚣有些拿不准：应该是二十出头吧？我好像忘了问他的年龄了……嗯，肯定在三十以下，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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