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秦合伙人
管泽如此直言不讳，弄得吕不韦神情一滞，霎时后，吕不韦就放声大笑起来：“管君快人快语，不知不韦能否交君一个朋友？”
“在下出身卑微，不过桑丘一商贾，怕是高攀吕君了！”聪明人面前，管泽没有继续打算扮演贵公子。
他毫不犹豫地道出“真身”，语气谦虚，说着“高攀”，脸上却是从容不迫，心底却是暗暗警惕起来。
无事交朋友，加上吕不韦是个极具政治智慧的商人，目的并不单纯，非奸即盗啊！
案几之畔，吕不韦不知道，管泽给他打了个“非良人”标签。
他眸光一动，自嘲道：“不韦何尝不是商贾之家，然，管君得到秦公子信任，将来前途必不可少限量！”
言语间，吕不韦丝毫没有谈及秦异人当下的悲惨遭遇，侧面赞扬管泽之行，这就是说话的艺术，难怪能在未来，成为大秦国相。
便见吕不韦话语一顿，补充道：“且见管君之为，不韦自觉管君乃是大志之人，不韦有个不情之请……”
管泽面上继续带着淡淡微笑，摸了摸下巴短须，做倾听模样。
这么几个时辰的交往，两人算得上是“棋友”，加上方才对话，管泽也大体猜到吕不韦请他何事了。
吕不韦定然猜到他所为，多半想入伙，当个合伙人，一起“捧”秦异人。
从大是大非看，如果有吕不韦这个土豪加入，至少资金无忧，事半功倍。也不用在赵家舔着脸，苦苦念叨着给赵氏画饼。
是以结果看去，二人都想着秦异人有朝一日能登上秦王之位，只不过需要的实际利益不同。
吕不韦或想要名利，想要吕氏借势而起。
而他管泽？抱歉，不过是主线任务罢了。
要说其他的话，他自不乏想站在高处，看着这个大时代之一统。
当然，即便吕不韦真的成了合伙人，管泽也不会全心与之相处，只会在秦异人之事上一致。
因为短短时间交往中，尤其对弈之下，管泽能感受到，他同吕不韦在理念等方面，是注定走在两条道上之人。
便如吕不韦为达目的，以商人角度看，会不择手段。但他管泽，心中有一杆笃定的秤，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乃是一个有个人原则之人。
这般思衬，只在片刻，管泽接着吕不韦的话，道：“吕君有何事，需要在下帮助，在下能做到之事，定然出手。”
为管泽之言，吕不韦面上笑意越来越盛，挥了挥手，原本适逢于畔的侍从全都下去。
内舍里，只剩下管泽和吕不韦二人。
吕不韦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罗盘，轻轻一拨动，管泽瞬间感觉，外界的声音全都消失了。
于秦异人住处遇刺之时，天地隔绝，看来正是此间隔绝精神力之物。
做完这一切，吕不韦方面向管泽，道：“让管君见笑了，此乃是墨家高手打造之阵盘，能防备他人窃听之术。
至于我之所请，正同异人公子有关也！
秦国局势，管君当清楚……”
吕不韦将秦国局势，大体叙述一遍，随后，加上一句道：“旁人皆以为异人公子，不得安国君喜爱，遂以质子为赵。
异人公子之落魄，也正给我等机会。
若能助之，返回秦国，将来以为秦君。
那我等必将为之重用。
管君与不韦一样，皆为商贾，自晓其中价值。
而管君来此，言之一本万利之生意，恕不韦无礼，可不正是如此？
与其同赵氏合作，不如以我吕氏合作，管君以为呢？”
透过他之言行，猜到他之所想，并以循循善诱，吕不韦，还是那个吕不韦！
管泽甚至能够想象得到，若他颔首应下，吕不韦多半会占据主动，行以引导。
但他管泽，还真不会按照常理出牌，要说主动，在秦异人之事上，他必须占据主动。
拿起案几上的酒水，管泽轻轻抿了口，润了润喉：“吕君于我如此信任，难道不想先听听我之计划，再做决定吗？”
这句话，也是管泽直接证明吕不韦所思正确。
吕不韦面色变得郑重，前倾身子，道：“请讲！”
管泽慢悠悠摇曳了两下金樽中的酒水，然后缓缓放下，先把气势拿捏了，才转头道：“安国君子嗣众多，于异人公子非最爱。
故按照正常情况而言，便是将来安国君为秦君，异人公子也无机会为储君。
然而，安国君有一妻，为华阳夫人，若能说得华阳夫人支持，认异人公子为样子，那么……”
吕不韦原本认真倾听，当管泽将“计策”坦荡道出后，他心底掀起了惊涛巨浪。
这怎么同他预先想到的不说一致，那是完全一样！
他惊疑的望了眼管泽，发现管泽面带疑惑的看了过来，自觉失礼道：“管君此计甚妙！
不韦听罢，一时失神，还请管君见谅！”
但看管泽摇了摇头，高深莫测道：“吕君过誉了！
在下之计策，只是建立在异人公子，能于获得安国君喜爱，返回秦国之前，于邯郸无恙。
时下，秦赵必有大纷争，若是异人公子在赵国出现了意外，那一切就显得毫无意义，如我等所做，多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耳。”
吕不韦不得不承认管泽思虑之深，这里的“意外”正是应该防备之处。
他正待出口，说出个人见解。发现管泽已经站了起来，看了眼外面几近破晓的天色，向他一礼：“天将破晓，在下今日要陪同异人公子，入赵国皇宫，实……正以为此事！
吕君可愿与我温酒，等我归来时，再一起论述？
且待明日事毕，我定将吕君介绍给异人公子。”
吕不韦已然起身，面露喜色，尤其得管泽之诺，与之同秦异人交往，让他心完全落下，道：“管君放心，不韦亲自于君温酒。”
两个聪明人，虽未言明，但实际的政治盟友，已经达成！
吕不韦随即将管泽送出了房舍之外，他自晓管泽之家境，不算富裕，这次往来赵氏联合，多半寻求资助，遂非常豪爽的拿出了五百金以做赠予。
而管泽非常坚持，立下字据，以行租借，言之十日之内，必双倍返回。
这让吕不韦非常好奇，管泽莫非有点石成金之术？十日挣得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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