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精通武技，难怪不怕伍长大人。”被伍长一拳打掉一颗牙齿的魁梧青年不知何时站到一旁，羡慕地望着卫庆。“要是我像你一样厉害，昨日就打得他满地找牙了。想想他说的那些话，我就来气，恨不能……恨不能使劲揍他一顿。”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蚊子哼哼，自己都听不见自己说什么了。
卫庆不置可否地笑笑。如果伍长不是刻意和他过不去，兴许他会站在伍长的一边。“我觉得只要你刻苦训练，有朝一日一定可以达成所愿的。”
“你可不可以教我？”青年咧嘴笑了，两排整齐的牙齿上多了一个黑洞。“只要你肯教我，我可以认你做大哥。卫大哥，请受我一拜。”
青年说着话就要对着卫庆弯下腰。卫庆慌忙伸出手扶住他的胳膊，却发现青年的力气比他大得多，他竟不能阻止。他不想占青年的便宜，最重要的是王二叔曾告诫过他不能将武技私下传授他人，于是他随着青年一起弯下腰，算是还了一礼，谁也不欠谁。“并非我小家子气不肯教你武技，而是教我武技的人严厉地告诫我不能乱传武技于人，所以……所以很抱歉。”
青年的笑容僵在脸上，但看到卫庆和他一样弯着腰，找不到理由责难卫庆，含混不清地咕哝几句，就此作罢了。说话的工夫，另外两名同伴也赶到了。简单地交换过眼神，他们四人站成一排，怀揣着不同的心思等待伍长。
时光缓缓流逝，演武场陆续响起了嘿嘿哈哈的号子声，许多五人小队已开始紧张却能让新兵血液沸腾的训练。然而卫庆所在小队的伍长——也就是赵翔嘴里的汪大哥——却迟迟没有现身。已然领教过伍长手段的四名新兵没有人敢乱动，乖乖地站立着，唯恐被不知隐在何处的伍长揪到由头，凭白挨一顿折磨。渐渐地，四个人的额头上渗出了汗珠，脸庞也烫起来。除了卫庆，那三个人的双脚不堪重负，不自觉地轻微挪动着。卫庆在王二叔严苛的教导下，有的时候一站就是一个时辰。他理解为那是王二叔偷懒睡觉的借口，王二叔却美其名曰这是最基本的练习。此刻王二叔的磨炼发挥了作用，卫庆愈发相信王二叔，愈发相信自己能在一个月之后成为伍长。
就在那三个人坚持不住的时候，一个比魁梧青年还要魁梧的人缓缓地朝他们走过来。他一会儿捏捏额头，一会儿晃晃脑袋，不过脚步却十分稳健。
“今日汪大哥临时有点儿事，我替他训练你们。你们可以称呼我伍长，或者称呼我赵大哥，只是个称呼。”赵翔不耐烦地摇摇头，似乎颇不习惯这种正式地自我介绍。
“伍长大人好！”
身边的三人陡然地高声喊道，不仅卫庆冷不丁吓了一跳，连赵翔也抖了下身体。“你们干什么？”他警惕地打量着那三个人，“谁让你们称呼我为大人的？我警告你们不要学拍马屁那一套，在我这里没用。最主要的是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人！记住了吗？”
那三个人互相望了一眼，眼中闪过困惑不解，然后异口同声地喊道：“记住了，伍长！”
赵翔又不耐烦地摆摆手，不掺杂任何情感的目光在他们的脸上滑过。“你们谁叫卫庆？”
原来如此，卫庆瞬间明白他们的伍长为什么今天没出现了。“我是卫庆。”他没法逃避，也不想逃避，面无惧色地踏前一步，昂首挺胸，直视前方。
“汪大哥说得没错，你小子果然够猖狂的。”赵翔走到卫庆身前，想都没想就将汪大哥的嘱咐泄露出来。“小子，敢不敢跟我打上一架？”
被打掉牙的青年的脸上露出迫不及待看好戏的神情，还隐藏着一丝快意。另外两个人不明就里，一脸的茫然。
“敢！”卫庆回答地干脆响亮。如果一些事情注定要发生，那就让它早点儿发生吧。
“好！够胆！”赵翔朝后退了四五步，脸上带着一种自信的骄傲。“我好歹上过战场，杀过人，就由你先进攻吧。”
这个时候可不能谦虚客套，尤其对面站着的是一位比自己先天条件好，经历过刀枪洗礼的老兵。既没有大喝一声，也没有摆出花架子，卫庆像一条毒蛇悄无声息却迅疾无比地射向赵翔。赵翔的眼睛亮了，眉头微微蹙起，脸上现出慎重之色，眨也不眨地凝视着快速逼近的卫庆。
砰——，卫庆的拳头毫不阻碍地打在赵翔宽厚硬实的胸膛上。心中暗道一声不妙，他快速地向后退去，竟然比来的时候还要快。然而赵翔并没攻向卫庆，而是向后退了一步，呲了呲牙。“没想到你小子不仅速度够快，手上的力道也不小。要是你手里拿着一把刀，我可能就要被砍伤了。不对，要是你手里有刀，我怎么会傻站着让你砍？”
卫庆差点没笑出声来，同时甚是疑惑眼前的憨厚伍长怎么会和昨天油滑的伍长穿一条裤子。他可不会因为对方说了几句夸赞的好话就忘了对方的目的。深吸一口气，双腿猛一发力，他又冲向自顾自说着话的赵翔。虽然赵翔有的时候认死理，但可不傻，尤其在挨了一拳之后更不会傻到再挨第二拳。在卫庆的拳头接触到他的衣服的一瞬间，他的双脚发力一扭，身体跟着转起来，堪堪避开卫庆的拳头，右手五指弯曲成爪凶狠地扑向卫庆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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