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胜仗
“父王，父王，您怎么也不来看我了？可是孩儿做错了什么，惹父王生气了？”
魏王低头看向拉着自己的袖子，怯生生望着自己的无忌，暗暗叹了口气，嘴角露出勉强的笑容，一把抱起儿子。“你这么乖，父王怎么会生你的气？”
“那父王为何闷闷不乐？”无忌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凑到魏王耳边，小声说：“母亲不让孩儿打扰父王，但孩儿实在想念父王，就偷偷地跑出来。父王千万不要告诉母亲哦，否则她又要罚孩儿不许出门了。”
“好，寡人答应你不会告诉你的母亲。”
唉，秦人来犯，战事不利，寡人都抽不出时间看望你们母子，何来告状？接连两天公孙上将军都没有派人传送消息，但愿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吧。魏王的眉毛攒在一起，茫然地看着门口，目光飘忽不定。
“父王，您都有白头发了，胡子也白了几根。”无忌的小手在魏王的头上和胡须上轻轻摩挲，“父王，您是变老了吗？”
魏王转向儿子，看到无忌明亮的大眼睛里漾起与他年龄不符的哀伤和忧虑，心猛然收紧，赶忙吸了吸鼻子。
“父王，您在哭吗？”无忌的声音弱下去，好像马上就要哭了似的。
“哈哈——，”魏王逼着自己大笑，笑声里有儿子辨识不出来的凄凉和心酸。寡人怎么能让这么小的孩子为寡人担心？“你这个淘气的小家伙，”他向往常那样在儿子挺直的鼻梁上轻轻地刮了一下。“寡人既没有变老，也没有哭泣。不过寡人知道有一个人马上就要哭了。”
魏王嘴边的笑容和故作神秘的表情成功骗过无忌。他认真地望着父亲，好奇地问：“谁要哭了？”说完，他四处张望，似乎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找到那个哭泣的人。
“你啊，哈哈——”魏王将无忌放在席子上，两只大手一会儿挠挠儿子的腋窝，一会儿挠挠他的脖子，一会儿又搔搔他的脚心。
“咯咯咯——嘻——呵呵呵——”无忌翻来滚去，缩起脖子，蜷起双臂，脚丫便落在父王的手里。护住双脚，腋窝和脖子又暴露出来。无论他怎么努力，始终不能逃脱父亲的大手。不一会儿的功夫，闭起来的眼睛便挤出两滴泪珠。
魏王停下来，看着兀自笑着的儿子，想到若是没有那些烦心的事情，每日和无忌这么笑闹一番，不失一件美事。唉，希望上将军能够力挽狂澜，大败秦军。他想起去年上将军骑在战马上回到大梁的那一幕。大梁城的百姓全都涌上街头，争先一睹攻破函谷关，逼得秦王割地求和的上将军的风采。那时的上将军是何等威风，何等气派，百姓们皆称颂他为吴起再生。嘿，吴起会投奔楚国，但寡人的上将军可不会因一点儿委屈背叛魏国。
“无忌，你现在知道哭的那个人是谁了吗？”魏王笑眯眯地问大声喘着气的儿子。
无忌挣扎着坐起来，抬手抹去挂在眼角的泪珠，满脸真诚地问道：“是谁？”
魏王愣了一下，旋即爆发出发自内心的笑声，被儿子懵懂天真的模样逗得前仰后合。
“子汐拜见大王。”子汐朝魏王跪下，“无忌好动顽劣，趁子汐不注意，一个人偷偷溜到大王寝宫，打扰大王休息了。”
“你不要责怪无忌。”魏王摸了摸变得紧张的儿子，“适才无忌逗得寡人开怀大笑，让寡人心情大好。寡人感谢他还来不及，你不要责备他。”他对无忌眨了眨眼，后者放松下来。
“多谢大王。无忌，过来，跟母亲回去，让大王休息休息。”子汐朝儿子招了招手，无忌却没有起身的意思。
“不妨事，你就让无忌陪寡人多待会儿，寡人有一阵子没见你们母子了。”魏王温柔地凝视着子汐，或许在她们母子面前他才能暂时忘却烦忧。“子汐，你也不要着急回去，陪寡人说说话。”
子汐犹疑一下，最后点头称是，坐下来。“大王，近来天气转热，我在为您赶制一件凉爽的丝袍，过几日给您送来。”
“子汐有心了。”魏王为儿子整理好凌乱的衣衫，又刮了刮他的鼻子，转向子汐，“夏天马上就要来了，你多准备些熏香、艾草，寡人再赐你一件上好的纱织帐幔，趁早挂起来。寡人可不想那些讨厌的小东西在你们母子光洁的皮肤上留下丁点儿痕迹。”
子汐白皙的脸上现出淡淡红晕，她微垂下头，声音轻柔就像暮春时节的晚风，舒爽怡人。“谢大王。大王国事繁重，这等小事儿就不劳大王费心了，子汐一定会照顾好无忌的。”
“唉，子汐有所不知，和你们这么坐着更能让寡人放松心神，恢复精神。若是寡人独自呼呼大睡，反而越睡越困，你说奇不奇怪？寡人有段日子没见你们了，今日一见发现无忌好似又长高几分。不过他的个头越来越高，却不见长胖，你要想些办法。圉儿跟无忌正好相反，他只横着长。这兄弟二人倒也有趣的很呐，哈哈——”
“何事让大王这般高兴？”田王后静悄悄地走过来，身后跟着犹如一截低矮的小山似的魏圉。“妾田氏拜见大王。”
“孩儿魏圉拜见父王。”
“免礼，免礼，王后、圉儿快些起来。”魏王朝那对母子招招手，“真是巧了，子汐和无忌前脚进来，王后和圉儿后脚就来了。难得一家人聚在一起，寡人的心情又舒畅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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