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狱五层。
赵高正百无聊赖的修剪着指甲。
不过一会儿，换了一身衣裳的孙福被带了回来。
看看赵高，再瞧瞧薛河。
孙福心里想着，这次死定了。
与吴华同来的路上，孙福已听其说了此事的过程。
这真的是无妄之灾啊，直殿监被卷入了刺杀一案，那自己这掌印无论如何都不能全身而退。
况且主事之人是这赵高，自己此前没少给他穿小鞋。如今落入了这厮手中，焉能有好果子吃？
“赵老弟，你看这事儿......”孙福略带哽咽的说道。
见赵高不为所动，孙福使出了自己的独门绝技，变脸大法。
委屈之中夹杂着丝丝幽怨，真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赵高实在是受不了这厮那委屈巴巴的眼神，叹息一声，指了指旁边的座位，示意孙福坐下说话。
孙福坐下之后，赵高起身来到他的面前，“孙公公不必如此拘谨，如果你当真与此事无关，小弟我自是不会为难你的。”
赵高心里很清楚，孙福大概不会有什么问题。
此人只是比较油滑，闲着没事儿喜欢整治整治小太监。
但是也从未往死里去整过一个人，而且胆子极小，万安还没把他怎么样呢，就把这厮吓得尿了裤子，让他刺杀皇帝，他还不得被吓得当场暴毙？
此时守卫走了进来，“大人，您要的物件儿已经备齐了。”
赵高看了看守卫拿来的东西。
木桩子，刻刀，白布，水桶......
赵高朝守卫点了点，“可以了，你去吧。”
遣走了守卫之后，赵高并未理会孙福，对薛河说道：“薛兄刚刚说想要学学这刑讯之法，小弟偶然间又想出了几个妙招，趁此机会便与薛兄探讨一番。”
赵高顿了顿，转头看向孙福，“还得有劳孙公公，装上一把犯人。”
孙福咽了咽唾沫，随即点了点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早先整治过赵高几次，这梁子就算是结下了。
孙福在心中暗叹一声。
今日这死罪可免，活罪是难逃了，也不知这赵高要玩什么花样，且由着他吧。
毕竟这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
“赵老弟，这是要作甚啊。”只见此时孙福四仰八叉的被绑在了木床上，手脚还有脖子都被身子缠住，动弹不得。
赵高给了孙福一个安心的眼神，“孙公公莫慌，小弟只是想与薛兄演示一番这新鲜的审讯之法，不会伤到你的。”
我信你个鬼！
孙福两眼一闭，算是认命了。
薛河此时凑到了近前，“赵老弟，你这是要给他二次净身么？”
赵高：“？？？”
这番架势确实与净身的时候蛮像的，回想起原主的记忆，赵高忽然觉得双腿之间凉飕飕的。
抓起几张白布扔进水桶里，赵高取出其中一张，仔细的贴在了孙福的脸上。
薛河仔细的看着赵高的动作，不愿意放过每一个细节。
赵高边往孙福脸上盖白布，边说道：“此法叫做‘贴面膜’，白布用水打湿，贴在人犯的脸上，遮住其口鼻。这面膜厚一层，人犯的呼吸便困难一分，直至最后便会窒息而亡。”
“那不成啊，这人都死了，还审他干嘛，不如一刀咔嚓了了事。”薛河反驳道。
赵高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接着说道：“那就得靠我们控制啊，这面膜贴的不多也不少，让他不至于一丝气都吸不进去，但是又煎熬无比，如此反复，早晚会合盘拖出。”
因为被贴的白布并不多，孙福此时只是觉得略微有些呼吸困难。
但是听到了赵高的话，可着实给他吓得不轻，两只肥腿一下子便蹬直了。
赵高拍了拍孙福的肚子，“孙公公莫怕，小弟只是演示一番，不会出事儿的。”
随着白布越贴越多，孙福的胸膛开始剧烈的起伏了起来，双手双脚也忍不住的开始挣扎。
薛河瞪大了眼睛看着木床上的孙福，朝赵高竖起了大拇指。
兄弟高明啊！
眼见着孙福挣扎的越来越无力，赵高赶忙开始将白布一张张的揭下。
玩玩可以，但是搞出人命就不好了，孙福虽然可恶，但是赵高认为其罪不至死。
“呼！呼！”重获新生的孙福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赵老弟，饶了我吧，行刺案我是一无所知啊。”孙福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孙公公放心，我心里有数，知道你不会做这种恶事。”赵高为孙福解开绳索，将其扶到了座位上。
坐下来的孙福仍是觉得不踏实，“那日送水的小太监名叫黎春，一年前入宫，大火过后，便不见了踪影，赵老弟，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赵高点了点头，表示对孙福的理解。
随即抱起了地上的木桩，用刻刀开始雕刻了起来。
“这又是什么新花样？”薛河此时对赵高那是五体投地。
什么腌肉，滴水之法，贴面膜，之前自己都是闻所未闻。
如今见得赵高似乎还有新花样，薛河自是兴奋不已。
“千年杀。”赵高只顾着雕刻木桩，随口吐出了三个字。
随着雕刻木桩雕刻成形，薛河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古怪。
“这是那个物件？”薛河摸了摸自己的胯间，怀念之色一闪而过。
“正是。”赵高回应道。
“赵老弟莫不是要给孙公公装个假的回去？”
“薛兄莫急，且等着便是。”
闻听赵高此言，薛河也就不再追问。
孙福则是一副苦兮兮的样子，看着赵高手里的东西，他本能的觉得不会那么简单。
回想起之前那个贴面膜，孙福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命苦哇，怎么会落到赵高这厮的手里。
既然没办法反抗，那就承受吧！
孙福认命似的闭上了双眼，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
赵高转身看向孙福，“孙公公，请吧。”
孙福虽然早有准备，但是眼下这一出着实出乎其意料，“这当如何啊？”
“简单，孙公公坐上去便是。”赵高嘿嘿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嗷！”
一声非人的嚎叫响彻天狱第五层。
值守的守卫们齐齐打了个冷颤。
司礼监赵五爷。
以后若是犯了事儿，就算是死也不能落在这个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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