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暗流涌动
司马遹无端被废，朝中官员明面上不说，私底下却十分愤怒。常常相邀熟悉的官员商讨议论，其中以东宫旧党官员最为活跃。以左卫司马督（官职）司马雅为首，其人本就说皇族司马家的人，曾经在东宫辅导过司马遹。对太子被陷害之事感伤莫名。同时常从督许超和殿中中郎士猗也对太子同情异常。这日司马雅邀请张华，裴頠到府中商议要事。
“张司空，裴大学士大驾光临，雅喜不自胜。请。”客套之后三人边吃边谈。
酒过三巡，张华主动开口，“不知将军今日邀请我等有何事相商，不妨直接道来。”张华裴頠早已预料到与太子有关，但详细情况不甚了解，等待司马雅讲明。
司马雅闷了杯中酒，“张司空，裴大学士，我也就不藏着捏着了，我想请二位与我合力废除贾南风皇后之位，迎回太子掌控朝局。贾南风荒淫无道，残暴不仁，设计陷害太子，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啊。两位均是我晋国忠勇之士，虽是贾南风提拔，但并未与贾南风同流合污。这些年两位的功绩朝臣都看在眼里，请两位肩挑大梁，废除贾南风，还皇家一个公道！”
张华和裴頠被雷的不轻，但两位深知贾南风虽然权利欲望巨大，但从未干涉朝政。这些年虽然排除异己，但并未有损伤晋国利益的行为。非但没有，反而提拔了很多能人志士，西晋才平稳这么多年。况且二人也相信贾南风并未加害司马遹之心，只待过些时日，两人自会恳请迎回司马遹。
裴頠思虑一番，“将军言重了！我等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不敢居功。贾后虽然排除异己，行为过激。但贾后并没有干政之心，又提拔了很多能人干吏，不当被废除。而且贾后并不准备加害太子，过些时日，裴某就是拼着官位不要，也要恳请贾后迎回太子。”张华也附和裴頠的说词。
司马雅见张华和裴頠意志坚决，也不在提废后之事，反而感激佩服两人拳拳报国之心。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虽然司马雅极力掩饰，但三人也不欢而散。
临走之际，张华也爱惜司马雅才华，对司马雅辞别。“将军今日之言我等就当没听过，将军等候我等消息便是，不日将竭尽全力助太子返回东宫，告辞。”
虽然张华裴頠惜才，不过司马雅却丝毫不信任两人所言。反而认为两人已经彻底沦为贾南风走狗，根本没有搭救司马遹之心。这或许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真实写照吧。司马雅送走张华和裴頠，害怕两人去贾南风那里告发，连忙邀请许超和士猗来府中议事。
三人空有废除贾南风，营救司马遹之心，但有心无力。无兵无权，张华又不肯支持他们，三人束手无策。喝着闷酒，司马雅担心张华已经告发自己，急中生智，想到了司马伦。
“许兄，士兄，我有一个人选，不知可行不可行，就是赵王司马伦。赵王是皇家在洛阳的实力王爷，现在又与贾南风交好，出其不备，定可成事。二位以为如何？”司马雅其实有些担心司马伦不仅不帮忙，反而拿自己去贾南风那里邀功，不过事以至此，不得不求助于司马伦。
士猗也同样担心，“赵王不仅替贾南风做事，又屠戮逼死了东宫不少人员，恐怕未必肯帮忙。”
“非也非也，赵王早已经有搬到贾南风的心思，但贾氏势大，不得不隐忍而已。我与赵王幕僚孙秀私交甚密，可邀请他前来密谈。孙秀虽然无才无德，却跟随在赵王身边多年而未被赵王驱逐，可见其擅长揣摩赵王心思。”许超提出了不同的意见，并将孙秀引荐给司马雅。
司马雅立刻派人去请孙秀，三人商议好说词，准备说服孙秀一同举事。半个时辰后，孙秀赶来。司马雅有求于人，自然极力宽待孙秀。孙秀虽然是司马伦幕僚，但平日不受朝臣待见，贾谧多次嘲讽孙秀及其儿子孙会为酒囊饭袋。如今被司马雅吹捧奉承，顿时好感大升。
讨好孙会后，司马雅便将自己的打算告知孙秀。“宫中贾后凶狠嫉妒无道，与贾谧等人一起废了太子。现在国家没有储君，社稷危险，我已经跟张华和裴頠商议了此事。而你和赵王名义上侍奉贾后，太子被废，都说你们参与了此事，一旦张华和裴頠起事，灾祸一定会牵连到你们。为何不事先谋划一下呢？”
孙秀虽然擅长揣摩司马伦心思，也知道司马伦有搬倒贾南风自己揽权的心思。但最近司马伦的行为异常，也不敢打包票，称自己回去后会极力劝说司马伦同意此事，便收好司马雅赠送的好处离去。
司马雅几人虽看不上孙秀贪婪的嘴脸，此刻也只能寄希望于孙秀，不，是司马伦。孙秀拿了好处，况且也不敢耽搁司马伦的大事。将金银珠宝收藏好，立刻就去向司马伦回报。
司马伦此刻正在府中钓鱼，见孙秀称有要事禀报，便回到书房议事。孙秀将司马雅的说词复述一遍，司马伦信以为真。本来就有废除贾南风的打算，如果让张华和裴頠抢先，自己如何总揽大权。于是司马伦将通事史令张林、省事张衡、殿中侍御史殷浑和右卫司马督路始召来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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