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牧突然一改吊儿郎当的模样，认真起来，“姐，我朋友比我有本事，他是学霸，今天刚出来的高考分数，六百多分呢，准备去医科大学学习中医呢！”
“是嘛！”红姐听了，眼睛顿时为之一亮，仔细地打量一遍石金阳，然后又埋汰一句小牧，“果然是有文化的人，一看就比你有气质，你瞧瞧你朋友多绅士。”
“嘿嘿，人和人不能比，如果要比，我不能跟他比学习，可以比谁切的土豆丝更匀更细。”
“瞧你那点儿出息，也就是个当厨子的命。”红姐埋汰道。
小牧也没有生气，笑嘻嘻地说：“我的梦想就是当个好厨子，等结婚了，带着漂亮媳妇开个饭店自己当老板。”
最终，在小牧的“不懈努力”之下，石金阳成功地以20元的超低价，买到了那双皮鞋。
“20块钱，红姐会不会赔钱呀？”石金阳走远一点儿，忍不住嘀咕一句。
“没事儿，又不是真皮，但是20块钱她肯定也不赚钱，够本。”
“谢谢！”
“不用谢我，红姐愿意照本钱卖给你，跟我没关系，主要是听说你要学中医，才愿意卖给你，你刚才要是再趁热打铁卖惨哭穷，她可能一分钱都不收，白送你一双。”
“红姐也太好了。”
“你不知道，我听师傅讲过，红姐九岁那年得过一场大病，差点儿死掉。”
“不会是被哪个中医高手治好了吧？”
“没错，当时乡卫生院都让红姐的爸妈准备后事了，结果用架子车推回家的路上，遇见一个老头儿，那老头是来他们那儿走亲戚的老中医……”
“还真遇到了呀！”
“我也不知道我师傅是不是吹牛，说那老中医真牛，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红姐，瞧了瞧舌头，然后让红姐的老爸去旁边的荒沟里弄两种野草。”
“野草？”
“嗯，我师傅那边叫毛脚草，还有拉拉秧，那老头让让多弄一些这两种草，回家用大锅熬成浓汁，每天早中晚趁热各喝一次，连喝一星期，结果真就治好了。”
“毛脚草？”
石金阳知道拉拉秧，那玩意儿简直就是农田里的害草，生命力强，带毛茸刺，牛羊不食，碰到胳膊又痒又难受。
但是，他第一次听说毛脚草，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小牧解释道：“我师傅说，他们研究过，毛脚草的学名叫仙鹤草，本身就是一味中药材。”
“原来是仙鹤草。”石金阳有点儿印象，忘了在哪里看过仙鹤草的传说，具体内容早已经忘了。
小牧接着说：“我们农村都很嫌弃的拉拉秧，学名叫葎草，竟然也能治病，可以清热解毒，消水肿，还能止湿热腹泻和痢疾。”
“你记得挺熟呀！”石金阳有些意外。
“我师傅算是中医爱好着，没事儿就在那儿背《本草纲目》，而且每次喝酒之后，就不厌其烦地给我们讲红姐的故事，我听得耳朵都快长茧子了。”
石金阳听了，对小牧的师傅有些好奇，想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厨师，不好好研究菜谱，倒喜欢研究草药。
“你应该比我大几岁，我就叫你阳哥好了。”
“叫我金阳就行。”
“阳哥，跟你商量点儿事儿。”
石金阳听到这里，已经猜到了，小牧肯定想找他借钱。
“阳哥，借我点儿钱呗，20就行，等过几天发工资了就还你。”
果然，石金阳猜中了。
按理，小牧帮他省下了20块钱，找他借20块钱，没理由不借。
可是海哥叮嘱过，不能借。
石金阳有些为难地说：“海过说过，不让我借给你钱，怕你又去网吧玩通宵，对身体不好。”
小牧似乎早就猜到了，并没有生气，笑嘻嘻地问：“阳哥是学霸，可能不怎么上网打游戏，最近新出一款游戏叫劲舞团，太火了，玩这个的女孩儿特别多，你去网吧里看看，噼里啪啦恨不得把键盘敲碎的那些女生，基本上都是在玩这个游戏。”
石金阳就去过两次网吧，而且只看电影，没玩过游戏。
他上次去网吧，还是半年前，春节过后刚开学的时候，根本没听说过这个游戏。
“我不会上网，也不会玩游戏。”石金阳说道。
“跟你说实话，我主要是陪女朋友玩。”
“女朋友？”石金阳有些惊讶，小牧也就才十六七岁的样子，竟然已经谈女朋友了。
“嗯，网恋，虽然还没见过面，但是经常在qq上聊天，也经常组队打游戏，今天是我女朋友的生日，上次约好了，后半夜一起通宵玩劲舞团，我不能失约，不然她该生气了，但是海哥说啥也不借给我钱。”
石金阳不知道小牧说的是真是假，但是他能想到，小牧费尽心思跑来找他借20块钱，肯定是店里的人都被海哥吩咐过，不让借给小牧。
他犹豫了一会儿，见小牧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等着他的答复，有些于心不忍。
石金阳设身处地想了一下，如果他和秦款冬约好了在某时某地见面，结果他却因为没有车票钱而不得不四处求人……
他想到这里，顿时就心软了。
“行，但是说好了，就这一次，只借给你20。”
“好，谢谢阳哥。”小牧立刻笑逐颜开。
石金阳又在街上逛了一会儿，买了毛巾、牙刷牙膏、洗脚盆、香皂和洗发膏等物品，全程都是小牧帮他来回砍价，省下一些开支。
小牧说店里该忙了，两人便迅速回去了。
果然，来吃饭的客人渐渐多起来，石金阳也跟着他们忙起来。
凌晨两点钟，食客基本上都散去了，他们也开始吃员工餐，准备收摊打烊。
对于石金阳来说，员工餐的伙食相当不错，有菜有肉有汤，海哥说庆祝石金阳考上医科大学，又整上来几斤烤羊肉，还拿来啤酒饮料，让员工们吃喝痛快。
员工宿舍距离店面不远，走路也就五六分钟的样子，五楼，三室一厅的房子，五个女生住一间。
小牧的师傅算是店里的大厨，单独住一间。
石金阳和其他男性员工，包括小牧，住另一间，都是上下铺的铁床。
屋里没有空调，但是海哥给每个铺位上都装了个迷你小风扇，只有客厅里有大吊扇。
“这个上铺没人，凉席都是干净的，随便用。”小牧一边换衣服，一边帮石金阳介绍宿舍里的情况。
“谢谢！”
“一般都是女生先去洗澡，要是不想等，可以拿盒去厨房里接盒水，端回来在房间里拿毛巾凑合着擦擦也行。”
“好的。”
“你早点儿睡吧，初来乍到的可能还需要几天才能习惯，我先走了。”小牧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迫不及待地出门去网吧了。
恋爱中的人啊！
石金阳感叹着，竟然也有些想念秦款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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