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离得有一段距离，李由夜也可以看到那张脸上暴起的青筋。
与此同时，少年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先前的开枪声如此之大，按理来说整个村子都听得到。
即便是有点动静，这么久过去了，他的手下也该过来看看情况吧？
那么，那些人为什么不来？
是因为听不到，还是听到却没有办法来呢？
“玛德……”
莫亚暗骂一声，转身跑开。
趁着这个时候，李由夜收回事先投放的“格拉基牌窃听器”。
……
二十多分钟后，当壮汉重新出现在视野之中，少年发现他的面色尤为铁青。
心中最坏的猜想还是成了现实。
“都死了。”莫亚强压心中那快要喷涌的怒火，走到李由夜身边言道，“老子带来的人都死完了。”
“好不容易积累的队伍……全没了！”
说罢，猛然将脚边的尸体踢飞。
但这也不足以卸掉心中愤怒的千分之一。
“生死乃世间常事，节哀。”
啊这，只能这么安慰了，我和他们又不熟，要不安慰安慰他：往好处想，至少你队伍未来的进步空间得到了扩大……
品，你细品。
这样说不是找打吗？
抛开杂念，李由夜问道。
“所以，他们怎么死的？”
“死于毒性极强的蛇毒。”莫亚咬牙，“那两个狗日的，绝对给他们下了蛇之诅咒——我在他们的尸体附近发现了各种蛇类。”
我记得蛇人没摇“蛇”这一技能啊，这好像是蛇之父·伊格的能力……
该死的蒲露工作室魔改！
至于这些蛇人换皮伪装的能力……李由夜还是有点印象，毕竟上一世勉勉强强算是个跑团云玩家：
外貌摄取术，别名蛇皮斗篷，伐鲁西亚的披风，伊格的馈赠。
效果则是能够让施法者伪装成新鲜尸体的逼真外貌，除了在太阳阳光之下的影子会保留自己的原样之外，其余的一切与死者并无二样，包括记忆，技能。
现有的科技手段，例如x光也检测不出二者的区别。
并且一位施法者可以同时拥有多个“马甲”，还能来回切换。
除了仪式条件很恶心（需要在几日之内将尸体吞下）之外，能力倒是属于bug级别的。
要是能把那蛇人制成卡牌，再逼迫……咳，再经过一番友好的交流之后，请他释放外貌摄取术，并且在释放的那一瞬间将法术制为魔法卡【外貌摄取术】，这拿出去卖钱且不是分分钟达成一个小目标？
现在李由夜拥有的高额精神力允许他将法术之类无实体的东西封印为卡牌，只是这样的做的话精神力消耗挺高的，特别是战斗状态，消耗尤为巨大——也能理解，这技能在危险时刻可以当作自卫手段。
只是当时李由夜脑子里的想法全是“如何在不被当作神迹师的前提下救出这位可能有渠道的倒霉蛋”，等他回想起来之时那两具尸体都凉透了。
可惜了。
莫亚还在继续发泄着。
“……把我的人杀了一大堆，这群狗日的不过是想要获得老子的身份，埋下一颗棋子，为异种推翻不夜城这个不可能的‘笑话’添砖加瓦……”
李由夜随意地看了一眼莫亚被阳光应照的影子。
很完全符合他的体型。
不是被替代的人。
“抱歉了，崔孔老弟，咱俩倒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既然死去已成必然，过多的哀怒也并无意义，莫亚收起那副愠怒的表情，“回不夜城之后我们高低得整两杯，最好是不醉不归。”
要不是我反应快，差点给我弄死了知不知道？你管这叫不打不相识是吧？我是来听这个的吗……李由夜把玩着手中的卡牌，对壮汉说道：
“要不等会有时间再聊？现在咋办。”
别说有的没的了，不过对于我来说只是背景板的故事而已。
你倒是让我去不夜城见识见识啊。
“也对。”莫亚赞同，“崔孔老弟，和我去把车开过来搬东西。”
“月夜快来了。”
……
一辆孤独的越野车行驶在荒野之中，黑夜的乌云之下，那一束车灯是此方天地间唯一的光源，照射得很远很远。
嗯，至少在这可以随意地开远光灯，而不用担心对面的司机。
自古以来，夜深人静便是人们最容易触景生情之时，光是上一世，古时就有“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现代亦有独属于年轻人们午夜后的网抑云emo时间。
当车内的谈话突然终止，坐在驾驶位的汉子陷入回忆。
“……嘿嘿，彗星娱乐那家会所的服务真的不错，算的上是性价比最高的那一批了。”
“狗屎，你他妈的都去享受了还怕花钱？”
“谁带来烟叶子？给我来一根。”
“……”
耳边似乎有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惊喜地回过头去。
后排空无一物。
唯有颠簸的汽车不断摇晃，不断地将某位上午没吃完的压缩能量棒抛向空中，并乐此不疲。
上午时还是热热闹闹，口吐芬芳的语言争相谈论着做完这一单后去哪里快活、哪家的粉色生意最好的车队在此刻居然如此安静。
都不在了。
只剩下了他孤身一人存在于这个离奇而荒诞的世界上。
恍惚间，似乎回到了当年废土上的时光，死亡随时可以追上那群卖命生存的人。
……好好开车，别翻车了哥。
见对方突然猛男落泪，李由夜表示理解，也不去打扰。
百般无奈的望向窗外，心里除了默默祈祷别往沟里开之外，只得回味着壮汉透露那些关于不夜城的信息。
不夜城，又称光明城，永辉之城，具体创建时间不详，大概在遗忘之地刚出现之时便有了，是一座座落于废土上的典型赛博朋克之城。
先说最重要的一点，甚至让李由夜怀疑自己来到的到底是不是克系废土：
不夜城曾经发出告示，说自己这群人身为人类文明最后的光明之塔，现在已开始解析所谓神灵的构成，以及他们的异种眷属们。
克系世界你敢搞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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