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投降
“将军！”
身旁的部将都懵了，左看看右看看，没了主意。
程咬金也很懊恼。
死了一百人，但仅仅是证明这里有陷阱，却不知这条陷阱到底有多长。
或者说，陷阱已经将刘文静等两万兵马，全部围起来，成功将骑兵阻挡在外。
这个距离，恰好避开了弓箭的射程。
这是个奇人呐！
程咬金抿着嘴，顿时有些英雄相惜的感觉，挥挥手，示意兵马退后。
“若是从城中带来那火油便好了……”
有人在马背上发着牢骚：“罗将军与秦将军方才那南北城门之战，油火围了瓦岗大军，据闻是全歼！”
“休要聒噪！”
程咬金稍稍思衬片刻，振臂一呼：“全军将士听令，所有人即刻下马，将眼前的陷阱给老子填上。”
“额？”
闻言，部将懵了。
全军将士也懵了。
“都他娘愣着作甚？”
程咬金杀心大起，两眼紧盯着正前方若隐若现的瓦岗军，怒声道：“没有农具，纵使用手挖，也要给老子将此处填平了。”
军令如山倒，没人提出质疑，更没人设想改变，一声令下，数万人齐刷刷跳下战马。
一把把陌刀、横刀、矛枪、钢叉但凡能用的上，全放开了掘土。
中原地区的土质很松软，挖起来不费劲，短短片刻，遮天蔽日的泥土在半空中飞扬。
有人两手捧着，有人拽下衣服兜着泥土往陷阱内掩埋。
王爷若是见到这一幕，多半会活劈了程咬金这种蠢货。
这里距东都不过几里路，刘文静等人一时片刻也跑不了，若是回城放火烧，再撒上辣椒粉，完全用不着动一兵一卒，便能全歼刘文静等三万大军。
奈何，程咬金属于那种脑子不开窍的存在。
天生给人挡子弹的！
…………
另一边！
战壕之内。
刘文静脚下垫上土，抻着脑袋亲眼瞧见数万隋军填埋陷阱的情景，下一秒，笑了。
“来人！”
忽地，刘文静激动起来，扬手一挥：“停止挖洞，护盾准备，所有人听令，掩护弓箭手向前推进，杀！”
呐喊声冲天而起。
仿佛早有准备，手持盾牌的士兵率先跳出战壕，接着，上万名弓箭手紧随其后。
拉满的弓弦迅速松开，一枚枚箭矢凌空飞射。
还在闷头填埋陷阱的程咬金眼睁睁看着飞来的箭矢，方才如梦初醒：“隐蔽！撤！回撤……”
紧喊慢喊，最终还是晚了一些。
顷刻间，数百名隋军当场中箭而亡，尸体世界倒在陷阱深坑内，手里还攥着那把挖土的兵器呢。
第二波弓箭还未来到之前，大军迅速后退，原本就是在弓箭射程边缘，这一次，避开的很及时。
闪电战一般，来得快去的也快。
攻击结束，程咬金下令后撤，两万多名瓦岗军快速跳入战壕，再次隐蔽起来。
仿佛刚才一切从未发生，地面上又恢复了平静。
“将军！”
部将将盾牌还给士兵，冲着刘文静道：“如此打法，着实被动，一旦敌军采用投石车，吾等……将无处可遁！”
“此处已非久留之地，地道战术破灭了。”
刘文静不是傻子，更不会得了小便宜就能兴奋，沉吟片刻道：“传令下去，放弃此地，全军后撤，务必杀出去。”
“得令！”
挖地道的计划算是泡汤了，一旦这里被发现，地道的意义就消失了。
浑身泥土的士兵从地道内鱼贯而出，猫着腰四处奔走，短短片刻，三万大军重新集结完毕。
战壕挖的都是圆形，如套娃一般，大圆连着小圆，层层包围。
刘文静命旗手将所有令旗插在土包上，迷惑隋军，而后大军开始隐蔽向后撤退，几乎发不出一点声音。
一箭射程之外。
程咬金坐在马背上，很是沮丧，骂骂咧咧却不敢再靠近了。
五万大军竟拿被围的三万反贼一点也没办法，这让他有点怀疑人生。
哒哒哒哒——
突然间，一阵奔腾的马蹄声从后方传来，众人转身望去，却见挂着“隋”字的旌旗高高飘扬，领军者，竟是徐茂公。
“王爷之命，若发现刘文静，不可与其周旋，定要速战速决……”
徐茂公身后带来的全是马车、投石车，以及工部刚刚研制出来的火药弹。
“这下完了，如何与主公交代！”
其他的话也不知道咋说的，徐茂公将战争利器交付后，转身离开。
这边的一举一动，都有专门的密探向王府呈报，程咬金料想到也是如此，渐渐收起轻敌之心。
“五万兵马，兵分四路，将刘文静三万大军包围……”
程咬金直视着正前方的战壕，忽地又道：“火药弹准备，放！”
接下来，就变得没意思了。
十几架投石车，拉开了距离，摆在深坑边沿，圆滚滚的火药弹装进去，长臂摆动，弹药投射。
轰——
轰轰——
爆炸声接连响起，战壕地道纷纷土崩瓦解，当场几百名瓦岗军横飞出去，血花绕着半空挥洒。
“火药弹！隋军的火药弹……”
死里逃生的刘文静当即反应过来，一把抓着副将趴下，靠着战壕一侧：“隋朝有王爷，天下逆贼再无胜算，东都恐是……攻不下了。”
“将军，吾等眼下如何？”
所有人都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景，第一次在沙场上有了无助感，除了绝望，他们找不到别的形容词。
“投降！”
刘文静沉默片刻，咬着牙崩出两个字：“尔已看到，五万隋军，近吾等两倍，这些好男儿因我白白送死，我刘文静担当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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