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惨烈厮杀
眼见双方剑拔弩张，盔甲中年不得不出言劝和：“两位有什么私人恩怨，待平乱之后，在做计较，苗族族长，壮丁一事，你如何打算？”
他只关心这个问题，并不关心两人之间，那点狗屁倒灶的龌龊事。
“只要余知府能做到，老夫就能凑齐一百壮丁。
如果！
余知府再食言，老夫拼了这条命，也要屠尽余家满门，让知府衙门，不留一个活口！”云山怒极。
但他也无可奈何，他的身后是数千户的族人，所以不能仅凭义气行事。
余浚显然明白了云山的底线：“本府自会说话算话！”
随着云山的妥协，盔甲中年如释重负，安心的合上眼，静待天明。
……
雄鸡鸣，天破晓
战斗随着一声号角而开始，帅帐外已经擂鼓。
这是准备冲锋厮杀的节奏。
全然不是昨晚，那种火炮轰一轰，弓箭对射一番那么简单。
一上来就是硬菜，两百盾牌兵，举着一层层的盾牌，给枪兵做掩护，不停的往前推进。
而远处，弓箭手还在四十五度昂天而射，意在形成箭雨，压制对面的火铳。
这个方法昨天晚上作用不大，因为晚上根本看不清对面什么情况，一通乱射。
而今天，他们看清了情况。
根本看不到人！
只有条条深沟，对面都躲到了壕沟里面，偶尔露头射击。
正常的射箭根本无效，只有对天射，落下箭雨，才能很有效的打击，壕沟内的火铳手。
而这显然是奏效的，锦衣卫在连续有人中箭之后，不得不让流民，举着厚厚的木板，掩护自己。
如此一来，不仅壕沟显得拥挤，动作很难施展。
而且少一个人填装火药，影响了整个射击的流畅。
一时之间，锦衣卫的六七十条火铳无法组成火力网。
虽然依旧有盾牌兵倒下，但是并影响不了对方步步紧逼。
这是滑膛枪的弱点，精准度不高！
在没有办法形成火力网时，会显得十分被动。
此时，倒是流民中的二三十名弓箭手，发挥的作用更大。
虽然有盲射的嫌疑，但是面对对方密集的推进方阵，箭术很烂的流民，射不中前面的，也许让杀伤力更大了。
因为，后面的枪兵没有盾牌防护！
交出数十具尸体之后，雷州卫的弓箭手停止了射击，所有人换上长刀。
因为，盾牌兵已经仅仅离对面最近的壕沟，只有二三十步。
这个距离不能再对着对面射箭，否则死的也可能是战友。
然而，他们刚刚换上大刀，没等组织好阵型，一连串的爆炸，让所有人不由得看向最前沿的阵地。
诸多被点燃的竹筒，被从壕沟里面扔了出来，爆炸产生很大伤亡。
同时，没有弓箭手的压制，锦衣卫的火铳，重新组织的火力网，打得盾牌兵有点吃不消。
一连串的爆炸，以及锦衣卫重新组织的火力网，近距离杀伤非常惊人，木盾根本防不住！
而远处，还有个百发百中的超级杀手，更是让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暗暗祈祷！
祈祷：他瞄准的，不是我！
……
那些拿着大刀的火铳手，眼神一亮。
原来，战斗还可以这么打！
那些被军中很多人耻笑的火铳手，此时眼中神采奕奕。
这！
才是火铳的真正打开方式！
有人帮忙填充弹药，两三息一枪，极速的发射速度，列阵射击，有盾牌帮忙挡弓箭。
这待遇，这些雷州卫的火铳手，想都不敢想！
相比之下，自己手上拿的手铳，打完一发之后，需要数十息时间，才能再发射！
几乎可以说，一发打完后，毫无作用，更像烧火棍！
但战局，却并未有太大的改变。
很快随着刀牌手，以及拿着大刀的弓箭手，冲了上来，锦衣卫的人数太少，火力不太够看。
竹制火药毕竟太少，无法阻挡有人越过最后的屏障。
有人冲进营寨了，强攻的一方兴奋异常，战意高昂。
这相当于攻城的时候，有人第一个冲上了城头！
那么，很快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最难的一步拿下，基本上相当于，城池拿下一半了……
然而！
等待破寨者的，是一记精准的击杀。
“砰！”
刚刚冲进来的躺下之后，前面又变成空无一人了。
不过！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接连四个人倒下之后，终于有人冲进寨中……
随即，是越来越多的人冲了进来。
他们冲进战壕，不仅能与锦衣卫搏杀，还能限制锦衣卫的火铳，继续击杀后面的人。
所以仅仅片刻，锦衣卫越来越多人被迫后撤，让出防线。
雷州卫则疯狂冲进来，如潮水般涌入战壕。
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
……
不是张山风打不准，而是越过防线的人越来越多。
他填装火药的速度极快，每十息能填装好火药，展开射击。
这样的速度，是其他人的三倍！
但是，依旧无法阻挡，前赴后继的来者。
一退再退，始终比不上冲锋的速度，锦衣卫被雷州卫冲到脸上……
距离近的锦衣卫见状，纷纷丢弃了火铳，抽出绣春刀，上前搏命。
而在他们之前，牟斌和大张已经冲了上去，就在战壕里面，展开了惨烈的厮杀。
锦衣卫虽然展现出强大的，单兵作战能力，在狭小的战壕中，如鱼得水。
但人数太少，相比于数倍的敌人，始终不够看。
流民虽然有所参与，但训练几天而已，三四个流民，都未必能击杀一个雷州卫！
哪怕流民穿着沔阳卫的盔甲，拿着不逊色于雷州卫的刀和盾，但双方的配合度，以及一刀毙命的精准度，不在一个档次！
这就是正规军！
一支镇守孤岛，常年镇压暴乱的真正精锐！
……
琼州边界
数十骑，经过一夜狂奔，已经进入琼州，距离营寨不过几里。
福伯听着爆炸声，以及擂鼓声，更加拼命的抽打坐骑。
后方跟着一骑，在福伯后面，大声呼喊：“来使，请稍安勿躁！
我们先率一骑，先去对方帅帐，让雷州卫就此罢兵。
你们的目标只有琼州知府，只要雷州卫罢兵，知府不足为虑！”
福伯连忙回应：“你们遣人去商议罢战，只要雷州卫罢兵，老夫代上面的人做主，任何人都可以既往不咎！”
说完福伯策马奔驰，他前行没多久，刚刚赶到战场附近。
稍微观看了一下战局，福伯就领着三十骑，冲向战场。
战场被一小股骑兵切开，分散了雷州卫的注意力。
这是救命之举！
福伯以他老道的判断力，阻断雷州卫，让对面有那么一瞬间的骚乱。
否则，这么四五百人冲进去，正面就凭里面的几十名锦衣卫，以及一帮羸弱的流民家仆，肯定撑不到援兵到来。
另外！
福伯身后，其中有一骑，则与他们分开，冲向了对面雷州卫的帅帐。
他才是真正的止战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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