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晋大着胆子向前。
“林姑娘能告诉我，林大人是在哪里被人发现的吗？”
他声名在外，认识京中不少混混，若是知道林小满在哪里遭的毒手，许就能打听到些什么。
“不喊我姐姐了？”林慢慢挑眉看他。
身材高大的少年迅速红了脸，反应过大后又欢喜的喊了一声：“姐姐。”
来之前林玉君就说过，这一次林慢慢对他的态度定不会像上次那样，江天晋还以为这话是林玉君用来安慰自己的。
林慢慢把那卖肉饼的小贩发现林小满的地点告诉江天晋。
“哥哥回家应该不会经过这里才是。”林玉君不解道。
林慢慢没说话。
“君儿，姐姐，我这就去问问，看看有没有谁看到了些什么，你们在家中等我的消息。”
辞了两人，江天晋出门去。
没等江天晋回来，林慢慢就知道了对林小满动手的人是谁——苏麦秋上门，得知林小满被人打了后便将昨儿在那家买首饰的铺子里发生的一切跟林慢慢说了。
“昨儿他出言不逊，林大人打了他一巴掌，他定是怀恨在心。”苏麦秋气鼓鼓的。
昨儿林小满将她拉出首饰铺，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孟浪，两人便在门口分道扬镳。
早知道她厚着脸皮跟林小满一起过来就好了，自己的身份摆在那里，林玉书就是要动手也要考虑考虑。
林慢慢阴沉着一张脸，不发一言。
原来是林玉书，她就说林小满那样谨慎的性子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得罪人，难怪尽是朝着林小满的手脚下手。
方才自己问的时候林小满有片刻犹豫，他许是另有打算，不想自己和林庆平那边再有纠葛。
午时过后，江天晋回来，从侧面证实了苏麦秋的猜测。
“昨儿有人见到林玉书和好几个地痞凑到一块儿商议事情，晚上几人一起去了万花楼，到如今都还未出来。”说到后面，江天晋声音小了许多。
万花楼是青楼。
“碧桃，让刘伯备车。”林慢慢站起来，声音冷冷的。
不愧是林玉书，将青楼当做自己的家。
——
马车在万花楼门口停下，林慢慢从车里下来，林玉君几人被她强行留在家中，林慢慢只带了绿梧和绿桐两个丫鬟。
两人是秦王世子的人，她二人的任务是保障林慢慢的安全，不让投湖自尽的事再次发生。
未时不到，万花楼虽没有夜间那种灯火通明的热闹，却也是满楼红袖招。
青楼楚馆偶尔也会出现来寻自家夫君的彪悍妇人，如今见林慢慢一个姑娘家提着菜刀出现在这种烟花之地，来往的人只是多看两眼。
不知道楼里的哪位公子要遭殃了。
绿梧和绿桐都是会武之人，虽不是一路畅通无阻，林慢慢也很快问到林玉书在的房间。
一脚踢开房门，一股淫靡之味扑面而来。
踢门声惊动屋里的人，里面传来林玉书不悦的声音：“滚，别打扰小爷休息。”
绿梧拦住正欲进门的林慢慢：“姑娘在此等着，奴婢把人带过来就是。”和绿桐交换一个眼神后，绿梧进了门。
半盏茶的功夫后，绿梧像拎小鸡一样把林玉书从层层纱帐里拎出来，他如今的模样虽不甚得体，好在还是穿了衣裳的。
见到林慢慢那一刻，林玉书瞬间变了脸色，他被绿梧仍在门边，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林慢慢来在他面前蹲下身，将他左右手各打量一遍，语气轻柔：“那只手打的林小满？”
她手上的明晃晃的菜刀发着寒光，林玉书话都说不通顺。
“不，不是我，我，我没有动手。”磕磕绊绊的话，他往后缩了缩。
“没有动手？”林慢慢重复他的话，忽的笑起来，“那你是吩咐别人动的手咯，割了你的舌头怎么样？”
一夜荒唐，林玉书睡得正香时被踢门声吵醒，不等他反应过来，就有人掐着他的脖子命他穿衣裳，然后就被拎到林慢慢跟前。
做贼心虚，他都没想过否认林慢慢的话。
见他抖如筛糠，林慢慢笑得越发肆意。
人呐还是不要太冲动，就他这个窝囊样，昨儿但凡多想一会儿，都不会有对林小满动手的胆子。
“姐……姐姐，我，我错了。”林玉书改成跪在地上，身子还在不停的颤抖。
昨儿是他一时冲动，又有旁人煽风点火，所以才会请人将林小满打一顿。林小满小时候生活困苦，没少干活，力气自然比一般书生大些，但也防不住暗处突然冒出来的好几个大汉。
“我可不是你姐姐。”林慢慢将手中的菜刀在他面前比划几下，林玉书吓得跪都跪不住，直接瘫在那里。
他只在林慢慢刚进府的时候见过几次，后来倒是听洛姨娘提过林慢慢落湖后边的跟个疯子一样，这还是他第一次对上“疯了”的林慢慢。
“不过割了舌头也没什么用，你不是还有手脚吗。”想起林小满伤到筋脉的手脚，她目光变得狠戾，“不如砍了脑袋吧，一了百了。”
林玉书身下渗出一滩水渍，空气里多了一股尿骚味。
林慢慢：“……”
他昨儿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要对林小满下手？
林玉书还真是像林庆平，一天天脑子里不知道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姑娘，还是将人交给官府吧，别脏了您的手。”怕林慢慢真的一刀砍了林玉书，绿桐出声提醒。
吓唬吓唬就得了，真把人砍了事情就更复杂了。
林慢慢点头：“也是，送官吧。”
林玉书还来不及舒一口气，又听她道：“到了官府可要好好招认，你要是什么都不认，我保证出了官府大门，你的脑袋就会离开你的脖子。”
今非昔比，林小满是朝中臣子，林玉书一个纨绔敢做这样的事，告到官府也够他喝一壶了。
不过自己将林玉书送官，林庆平和洛姨娘绝不会袖手旁观。
门外聚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瞥一眼趴在地上的林玉书，林慢慢拎着菜刀出了屋子，众人的目光聚到她身上。
忽略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林慢慢带着绿桐朝万花楼大门走去——林玉书被绿梧拎着，怕味道冲撞了林慢慢，两人落后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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